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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情緒複雜,他抱著妻子的的屍體半晌說不出話,到底是一夜夫妻百夜恩,說無感情,怎可能?少頃,他蹙眉望了眼馬上無甚力氣的蕭晴,張了張嘴,喉嚨裡卻發不出聲音;他將陳七巧緩緩放下,埋下頭,手握著腰間的刀柄,不住地發顫。身後的副將拔了劍要朝蕭晴砍去,被他揮手止住。副將疑惑不解望著他,壓抑著怒氣,喊了聲將軍:“將軍!縱平時公主刁蠻任性,可她始終是你妻!公主已有兩月身孕,你就忍心看著她慘死他人手中,而無動於衷?”這件事,副將不提,林銘從也是知曉的。可經這一提,就像是刀子似得,捅進林銘聰心裡。他終於還是對蕭晴拔了劍,眸中包含著怯懦、不忍……他道:“蕭晴,你殺我妻,我可當她是咎由自取;可你屠我子,我斷不能縱容你。”蕭晴也是一驚,她沒想到陳七巧有了身孕。她握著劍從馬背上溜下來,將劍插進沙土中,問他:“你想報仇?”她沒想過,曾經拿她當妹子的林銘聰,有一天會對她刀劍相向。人的情緒當真是個奇怪的東西,分別那般多年,往日的兄妹情分就這般被歲月蹉跎走了?蕭晴又覺著諷刺,她本就是個死過一次的人。可重活一世,仍舊逃脫不了被這些所謂的“情”束縛。“我並不知她有身孕,她想殺我。”蕭晴看著她,一字一頓說道。林銘聰雙眼血紅,手中依舊顫抖,他不敢看她的眼睛。可她殺的,畢竟是他妻子,跟他的骨肉。“林大哥,現天下幾分,陵、齊兩軍達成盟約。陳七巧違背盟約,當誅!”蕭晴蹙眉望著他,聲音有氣無力:“你馳騁沙場這般多年,這點道理,不懂?”林銘聰的意思他明白,他丟了手中寶刀,測過身去,聲音很低:“你走吧。”蕭晴沉了口氣,若這個時候跟他動起手來,她勝算極低。她轉身牽馬,咬牙翻上馬背,方才鬆了口氣,右肩猛地一緊,身下的馬嘶鳴一聲,她整個人重心不穩摔了下去。這一箭讓她措手不及,她想翻身起來,卻沒了什麼力氣。背後被人猛地一踢,整個人滾下了山坡。一切來得太突然,跌下山崖時,她望見林銘聰那雙血紅的眸子,失望地闔上了雙眸。女人和男人的區別,便由這場戰役體現的淋漓盡致。蕭晴不怪林銘聰無情,只怪自己重生再為女人。若說再死一次,她有什麼捨不得的。便是表面看似剛毅,實則憨傻的薛辰逸。薛辰逸為了娶她,犧牲了忠義之名。她的身子不停的往下墜,耳畔風聲刺耳凜冽,割得她臉頰赤辣辣的疼,眸子被風吹得也不大能睜開;恰然見,她靠著意志,拔出了藏在腰部的短刃,用盡力氣,胡亂插入陡峭崖縫之中。刀光火石劍,她往下墜的速度緩了些,好半晌才能睜開眼睛。在刀刃斷裂之時,她手快抓住崖壁上的樹根,免了繼續下墜的危險。手臂受力,肩部傷口受力撕扯,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氣。她今天才知道婦人之仁,到底指的是什麼。她往下抬頭望著崖上,又低頭望了眼崖下,皆是一片白霧茫茫,看不見天,亦看不見底;她將雙腳纏繞在樹根之間,倒掛在崖壁上,騰出手,抽了自己結實的腰帶;她將短刀刀鞘綁在腰帶上,栓了個結實。蕭晴長吁了口氣,又將自己衣服撕下一塊,咬牙掰斷肩部的箭鏃,狠勁兒抽出箭桿,點了幾個穴道止血,繼而十分艱難綁住傷口。疼,那種鑽心的疼似讓她回到了重生之前那場絞殺戰役中。因死過一次,她對活的渴望超於常人,不論下面還有多少丈,她也要活著,活著回去見薛辰逸。休息了會兒,她猝然睜開眼,揮動手中的腰帶朝著下甩去,刀鞘卡在了下方的崖縫間;她用力拽了拽,見卡得很緊,便縱身跳了下去。墜了不一會兒,她便被卡在崖見的腰帶給拉住,吊在山崖間。她一手拽著腰帶,一手抓住峭壁見凸出的岩石,手臂用力朝外一震,刀鞘從崖縫間飛出;她如法炮製,反覆使用此招,待到天黑,她總算是到了崖底。到達目的地,蕭晴鬆了口氣,這一鬆氣,整個身體一齊跟著鬆了,眼前一黑,暈倒在地。當蕭晴再次醒來,已身處於沁陽城附近的一家農舍中。上山砍柴的農夫將她救下,剛睜開眼,刺眼的光芒使得她很不適應。聽見裡屋有動靜,農舍大嫂忙進屋來瞧她;見她一臉的茫然,趕忙過去扶住她。蕭晴抬手揉了揉太陽穴,見自己還活著,倒也算鬆了口氣。她痴頓了一會兒,清亮的眸子一抬,問大嫂:“現在是什麼時辰?”“剛過午時。”農家大嫂轉身給她倒了碗熱水,地給她。蕭晴微微點頭,離她出營的時間已經過去了許久,現在營中應該由楊老將軍主持大局吧?思及至此,她又問:“沁陽城內陵軍,同齊軍無甚大事罷?”回來路上她遭受伏擊,殺了陳七巧,被林銘聰偷襲。照理說,林銘聰會將她推下山崖之事隱瞞住,暫時不會告訴陳澤;然楊老將軍那頭,應當剛剛接手大權,縱然她沒將同陵軍結盟的訊息帶回去,楊老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