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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蹲在灶臺前,點燃一把幹稻草塞進灶裡,拉動風箱將火點燃。隨後用葫蘆瓢往裡面摻了一瓢水,直至水熱後開始涮鍋。案板上有排骨有雞有魚,吃的東西一應俱全,她拿起菜刀在手中一陣把玩旋轉,大概是太過用力,猛咳幾聲,胸口位置一片火辣辣地疼。她用刀背撥弄著排骨,攥著菜刀祈禱排骨大哥這會兒能吃排骨。她利落地將排骨剁成小塊,下鍋翻炒。她揉著胸口,又低低咳嗽一聲,嘀咕道:“現在不是吃飯的時辰,排骨大哥一定不在……”她剛嘀咕完,耳中便傳來周凌恆幾近瘋狂的聲音,“剷剷!”他嘴裡似乎裹著食物,口齒不清,發音不甚清楚。聽見排骨大哥親切的聲音,她有片刻恍惚,那感覺,就跟做夢似得不真實。她掏了掏耳朵,嘗試著叫了一聲:“排……排骨大哥?”“是我。”柳九九在九歌館失蹤,周凌恆讓鄧琰帶著人幾乎翻遍了整個京城,都沒能找著她。他最後一絲希望寄託在了糖醋排骨上,雖然剷剷未必有機會做排骨,但這是他唯一能與她說話的方式。於是他從今兒一早,就開始吃排骨,中途因為膩了肉,吐了幾次,無論太醫們怎麼勸,都勸不住他,都表示拿他沒轍。吃了一天排骨,總算沒白費……他扭過頭,招手讓小安子遞來痰盂,又吐了一波,遂甩手讓小安子出去,開始跟柳九九說話。他走到書案前,提起筆,蘸了墨,問她:“剷剷,你在何處?”“我……我也不知道,我在一個大宅子裡。”柳九九打量了一眼寬敞的廚房,又想了一下方才的院子,半點思緒都沒有。“我不知道這是哪兒,是座很大的宅子,很大。”從前院到廚房,東繞西彎,大概走了半柱香的時間。“你說一下,宅子的特徵。”周凌恆這話剛說完,胸口便湧來一陣火辣辣地疼痛,就跟火灼似得,疼得他握筆的手微微一抖。不僅胸口,就連臉上,下巴,額頭都有些火辣辣地疼。“剷剷,你受傷了?”柳九九嗯了一聲,“差點被一個長得很英俊的男人打死,昨晚害得我,吐了好大一口血。”“描述一下你所看到的一切環境。”周凌恆蹙著眉,莫名心疼她。他十分怕這種身體折磨,但這會,他居然主動想替她疼,疼久一些。他越疼,九九便越輕鬆。他按照柳九九的描述,將環境大概畫下來。他害怕排骨變涼,不能再與她說話,便從桌上端起排骨捂在懷裡,企圖用懷裡的熱氣兒讓阻止糖醋排骨涼透。周凌恆的腦子迅速旋轉,忙囑咐她,“剷剷,別讓你的排骨出鍋。”柳九九懂他的意思,“嗯。”她從灶裡取出兩根燒得正旺的柴,只餘下幾根微微弱弱的小柴炭。她攥著鍋鏟,望著灶內忽明忽暗的火星子,有些難過,“排骨大哥,你說我是不是很沒出息?我怕死……剛才我差點沒給那人跪下,求他不要殺我。”周凌恆打了個嗝,凝著眉頭,聲音柔下來,安慰她:“剷剷,怕死是人之常情,若那人肯放了你,就算磕頭也沒關係。尊嚴這東西,又不能當飯吃?你儘量護著自己,要保持冷靜,儘可能的將傷害降到最低,我和鄧琰會來救你。”“排骨大哥,你真的會來嗎?”柳九九心裡有些沒底。“來,否則,怎麼對得起我吃了一天的排骨?我這好好的肚子,都快被撐壞嘍!總算知道你沒事……”他明顯鬆了口氣,接著又說,“切記,不要跟對方硬碰硬。”“死排骨,你真的為了我吃了一天排骨?”柳九九有些感動,鼻尖發酸;尤其是在這種孤立無援的時候,有排骨跟她說話,給她希望,她很感動。眼淚珠子“啪嗒、啪嗒”往下落,她捂著臉就“嗚嗚嗚”哭起來。周凌恆聽見她哭,心口那裡悶著發疼,很想伸手拍著她的腦袋,將她摟進懷裡,用自己的雙臂將她裹得嚴嚴實實。“剷剷,我害了你。”他幾乎能看見她梨花帶雨的模樣,愧疚感和心疼感紛紛湧上心頭,讓他受到好一陣的折磨。“排骨,我等你來救我,你一定要來救我。”如果他不來,她可能就真的會被花皮虎給吃掉,活生生地看著自己得胳膊腿被咬斷,就跟她平時吃脆骨似得,翻出“嘎嘣、嘎嘣”的脆響聲。即便周凌恆捂著餐盤,糖醋排骨終究還是涼透了。 13直到耳邊沒了周凌恆的聲音,她才起身,錘了錘發麻的腿,拿起鍋鏟將微微焦糊的糖醋排骨鏟了起來。她在水藍色圍裙上擦了擦手,偏頭覷了眼外頭舉著大刀來回晃動的人影,心裡頭一陣打鼓。她不敢磨蹭,另起一口鍋,開始燒水蒸飯,煲湯燉雞。隨後用刀背從水裡撈出一條刀魚,拋向空中,刮鱗去鰓。考慮到吃魚的人可能不愛魚刺,她將菜刀在手掌間飛速旋轉,啟動快刀模式,隨後緊緊攥住刀柄,用快刀將魚切成薄片,依次擺盤。經她手下片出的魚片,每一片都薄如宣紙,放在手背上攤平,依稀能看見面板下纖細的血管。柳九九在廚房找了一些蜜酒,配以清醬醃製魚片。醃魚間隙她也不停下,開始涮鍋炒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