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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當然是明哲保身要緊,糯米抬頭望著房頂,一臉“不關我事”的神情,低聲對土豆說:“我說的可是‘有吃同享,有難你擋’。”土豆望著糯米無辜的側臉,小姐的廚藝她沒學到,倒是將小姐耍賴皮的功夫學得入木三分。柳九九對著一群道士下了逐客令,然而要道士命的是柳九九還不給錢,老道差點沒撩起袖子跟柳九九拼起來,柳九九拿出菜刀將老道的浮塵在空中片成了幾段,她帶著菜刀一揮,幾段浮塵在桌上擺出了個“滾”字的造型。老道被柳九九這鬼斧神工的刀法嚇得雙腿發軟,這他孃的不是妖魔上身才怪咧!好道不吃眼前虧,老道帶著一干眾小道跑出九歌館,走之前還大喊一聲:“妖孽等著老道回來收你!”柳九九踩著九歌館門檻上衝著淚崩而去的老道做了個鬼臉,“本妖孽等著你!”這年頭稀奇事天天有,今日似乎特別多。她轉過身望著土豆,她還沒來得及問是怎麼回事,土豆就先解釋說:“這老道路過,非說咱們九歌館有妖孽,說是免費捉妖我這才放他進來。”撒謊的土豆看著小姐手上的菜刀,吞了口唾沫。柳九九提著菜刀低哼一聲:“什麼人都想來我九歌館騙錢,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糯米看著小姐手中提著的那把明晃晃的菜刀,小腦袋就跟小雞啄米一般:“對,那個老道士確實沒什麼斤兩。”連小姐身上的妖孽都趕不走……自從老道走後,九歌館的生意出奇的差,接連兩天都沒什麼客人來。 憂傷皇帝御廚眼中飽含淚水,他跪在琉璃地上眼巴巴望著周凌恆,忙道:“陛下,小人不是姑娘,小人的小名兒也不是‘剷剷’,是‘鍋鍋’。”小安子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意識到自己事態,他忙用下巴抵著鎖骨中間位置,攥緊拳頭讓自己給憋著。周凌恆瞪了眼御廚,一臉不快地看著他:“朕,跟你說話了嗎?”還“鍋鍋”,鍋他個大黑狗啊!御廚怔住,有片刻的茫然:“陛下您不是在跟我說話?”周凌恆抬腿一腳將這新來的御廚給踹開。這廚子,排骨做的難吃也就罷了,還這麼厚臉皮跟他搭話?再一次跟剷剷姑娘對話,他心情不錯,便沒有為難御廚。他為了不讓人覺得他是瘋子,屏退左右開始跟柳九九對話。周凌恆問她:“剷剷姑娘,近來可好啊?”柳九九對著一鍋排骨表示滿腹委屈,她帶著哭腔道:“回排骨大哥,我最近一點都不好!”於是柳九九將妖道如何汙衊她名聲的事兒一一告訴了周凌恆。大抵是因為對方是個不認識的陌生人,故此她跟周凌恆吐起苦水來無所顧忌。周凌恆覺得剷剷姑娘是真性情,什麼都講給他聽。包括她是如何將老道踹下樓梯,又是如何將老道嚇唬走,又是如何扮成老太婆上街探聽訊息,最後又是如何將圍在一起八卦的眾街坊給……嚇走。周凌恆覺得這姑娘不僅直性子真性情,還特別與眾不同。柳九九年紀不大,卻做得一手好菜,刀法如神,最愛做的菜是糖醋排骨,最拿手的菜也是糖醋排骨。柳九九一邊涮鍋一邊跟他說:“排骨大哥,我跟你講。這糖醋排骨是很講究的,出鍋時撒一把芝麻那才叫一個香。”周凌恆一拍大腿:“你做糖醋排骨也喜歡放芝麻?巧了,我最討厭誰做糖醋排骨不放芝麻。”柳九九發現自己跟周凌恆聊起話來特別投機。從排骨選料談到排骨的做法,以及怎麼調醬汁兒。周凌恆十指不沾陽春水,他不會做,但他會吃,他忙拿了紙筆將柳九九說的方法給記錄下來,欲交給御膳房那群飯桶研究。兩人從排骨聊到京城繁華,周凌恆提議:“剷剷姑娘,你在柳州城壞了名聲,不如來我們京城?京城人傑地靈,你的廚藝若是真好,定能賺得金銀滿缽。”柳九九捏著下巴思量,覺得周凌恆這個提議可行。京城雖然有狗皇帝,但好歹人傑地靈,遍地富豪;然而她現在在柳州城沒什麼生意,長期以往她帶著土豆糯米……可能會被餓死。柳九九將排骨端起來,她跟周凌恆說話說得太過投入,糖醋排骨……又涼了。她“呀”了一聲:“排骨又涼了……”排骨要趁熱吃,一旦涼了便那沒那麼酥脆。“排骨又涼了”這句話剛落,周凌恆還來不及問他什麼時候來京城,兩人之間便斷了聯絡。周凌恆發現,上一次也是因為柳九九說了句“排骨涼了”兩人之間才斷了聯絡。他琢磨起上次兩人千里傳音的情景,似乎……也同這次一樣,一個在吃排骨,一個在做排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