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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了一晚的情緒,終於釋放,眼淚決堤,如外面的大雨,無法抑制。應曲和心一軟,在她身旁坐下,雙手捧過她的後腦勺,不斷揉,心臟擰成一團:“好了,別哭了。”西米聲音有點嘶啞:“難過還不許哭麼?反正你也不會心疼,也沒人心疼。你們只關心我廚藝如何,比賽輸贏。”應曲和微怔,看她的眼神像一泉氤氳著騰騰熱氣的溫泉水,輕聲哄她:“好了,我心疼,這裡,真的有點疼。”他用手指戳戳心臟部位。西米啜泣聲仍不止:“你和那老頭一樣!兇兇兇!兇什麼兇!不知道說點好話哄哄麼?女孩子的心很脆弱!你們嚴厲苛刻,就不知道給點糖吃麼?”他倒是想,這是每次,她都沒給他機會。他捧著她的腦袋,拇指在她耳朵不斷摩擦,“好了好了,以後好話哄你,實在難過,”他拍拍自己胸膛,“這裡借給你,好好哭一場。”應曲和將她腦袋往懷裡揉,西米推開,吸了吸鼻涕道:“好假。幫我擦鼻涕,我就相信你說的是真話。”——好好好,擦擦擦。應曲和扯來一張紙巾,一手摁住她的腦袋,一手用紙巾替她擤鼻涕。西米通體舒暢,撲進他懷裡,環抱住他的腰身,男人結實的懷抱給她足以多的安全感。她放肆大哭,從未如此舒暢。應曲和揉著她後腦勺,低聲說:“潔癖就是這樣被你治好的。”他的聲音被西米的哭聲淹沒。 落地窗外,電閃雷鳴,花園的植被風吹得東倒西歪,暴雨絲毫沒有停的趨勢。小姑娘鼻涕眼淚蹭他滿肩,哭聲漸小,趴在他懷裡睡著了。應曲和低頭一笑,大手撫上她的後腦勺,擦過她臉頰,感受到滾燙的溫度不降反升,覺得不太好。他將西米放倒在沙發上,去取車時順便去了一趟後院,後院的小菜園被暴風雨糟蹋地一塌糊塗,ulrica的狗屋進水,它縮在屋簷下一角,看見應曲和,可憐巴巴衝過去,毛髮溼透不敢撲進他懷裡,只好委屈地搖搖尾巴。應曲和安頓好ulrica,將車開到門口,取來雨衣,將西米裹得密密實實,只露出她一張小臉,帶她去了醫院。清晨七點,街道上一片暴風雨後的蕭條。西米口乾舌燥醒來,已經身處醫院病房,手背上打著點滴,脊背一片清涼。她坐起身,單身探進後背衣服裡,背上傷痕處塗抹的藥膏已經乾硬。應曲和靠坐在沙發上小憩,神色略顯疲憊。西米微微一怔。他就這樣……睡了一晚?想起昨晚讓他給擦鼻涕,在他懷裡痛哭……西米恨不得將自己悶死在被子裡。她怕吵醒他,自己伸手去夠床頭的涼開水,指尖剛觸碰到透明的玻璃杯,聽見男人輕咳後清朗的嗓音:“有力氣夠水杯,沒力氣喊人?”應曲和起身走過來,倒掉杯中涼開水,重新替她接了一杯溫熱的開水,加了點蜂蜜,遞給她:“想吃什麼?”“豆漿油條。”西米雙手捧過水杯,低頭喝了一口,不敢抬目直視他。“油膩。”應曲和臨走前揉了一把她的腦袋,“等著,我去買早餐。”西米盯著應曲和離去的背影,抓著殘有他掌心溫度的頭髮,心口似有蜜化開。她蹙眉望著杯中蜂蜜,聞著有蜂蜜的味兒,卻無蜂蜜的甜。護士進來給她取點滴,處理好手背傷口,她下床取來蜂蜜嚐嚐。蜂蜜有油菜花的香,吃下去幾口才有一點點甜味。西米皺眉努嘴,這蜂蜜也蠻奇怪。應曲和帶回一碗白粥,一個白水煮蛋,一小碟開胃的泡酸菜。西米往粥裡扒拉了小半碟泡胡蘿蔔,蘿蔔顆粒爽脆,只是……“這家早餐店有二十多年曆史,泡菜絕對正宗,它的酸一般人或許受不了,你感覺如何?”應曲和的問話讓西米白了臉,她挑起一粒胡蘿蔔粒,遞到應曲和嘴邊,“你嚐嚐。我覺得,和你說的味道,差很遠。”他張嘴含住西米遞來的食物,酸度正常,沒有白粥沖淡味道,幾乎連牙都跟著發軟。西米說:“我覺得它的酸味……很淡,幾乎沒有味道。還有蜂蜜,也蠻奇怪,我連嘗幾口,才有一點點甜味。”應曲和剝開白水蛋,將一顆光溜溜的白蛋擱在她的餐盤邊緣,“生病嘴裡沒味道很正常。”西米略抑鬱地點點頭,嘴裡沒味的感覺挺難受。她捧起碗,兩口氣喝掉餘下白粥。醫生替她檢查體溫,燒已經退了,可以出院。應曲和遵從醫囑,替西米取了幾份藥,內服外敷的藥都有,她背上的外傷也需要抹藥。那幾棍下去,過於厚重,不上藥可能會化膿。回到家快九點,一夜暴風雨後,院裡一片狼藉,樹葉枯枝滿地皆是。西米推開門,ulrica倏然從玄關撲出來,嚇得她往後一躲,撞在應曲和懷裡。應曲和扶穩她,蹲下身揉了揉ulrica的腦袋,對西米說:“你先進去吧,後院估計也一團糟,我去打理一下,ulrica不能老待在屋裡,狗屋更適合他。”別墅面積太廣,西米自住進來,也沒去過後院,一來是因為後院有ulrica,沒有應曲和陪同,她怕這隻狗控制不住情緒,撲上來咬她。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