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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今天的事簡單解釋了一遍,兩人之間不存在誤會,可也……繼續不下去了。程昊給自己設定的最後一棵稻草,已經倒了。“……還真像是昨日重現。”他笑,頰邊的梨渦現了出來。唐咪也笑,她笑時,總像染了蜜,眼睛一彎,就是兩彎月牙兒,“是,像。”“可不論哪一次,你 痛徹程昊使勁往外拽了拽領結, 終於把卡在脖子上的東西拽下來了, 他長長舒了一口氣, 視線裡已經看不到唐咪的影子了。今天是圓月,該團圓的日子。天空卻只有一輪明月,連星子都看不見,程昊有點冷, 又有點鬆快。從拉鋸許久的感情裡脫身, 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輕鬆,可松是鬆了, 心裡的屋子,卻像空了。有風呼啦啦地吹過。程昊彎腰,從地上撿起了戒盒。唐咪沒帶走,就這麼隨隨便便地留在了臺階上,連走, 都沒想起來。這——其實不太像她。可程昊又有點高興了。他感覺到了一種隱秘的快樂,這很難以啟齒。倘使分手唐咪還跟從前一樣, 笑著跟他說“bye bye”, 繼續無動於衷的話,程昊想, 他大概會很難過。他好像被唐咪的小肚雞腸傳染了。程昊心想, 手卻緊緊攥住了戒盒,半晌沒動。孫特助從暗處走出來,他是見證了boss與唐小姐分手的整個過程的,雖有早該如此的預感, 可也沒法不對其報以最大的同情,畢竟,尋常人傷心就傷心了,boss還得強撐著去善後。“程總,您父親和母親,還在老宅等您。”程昊這才想起正事,“哦”了一聲,轉身上了路邊的車。三輛車一路駛到老宅時,已經將近十點半。推門進去,程父和程母就像兩個陌生人,正襟危坐在客廳,彼此間誰也沒話。程母顯然有點慌,見兒子回來,連忙站起:“阿正,怎麼樣?找到她了嗎?”程昊一邊脫了外套給張媽掛好,一邊擼起袖子,坐沙發上給自己泡茶。功夫茶很費時間。程父知道,這是兒子在給自己找詞兒。“不好說?”程昊這才端了茶杯過來,一人給倒了一杯,搖頭:“也沒什麼不好說,她錯過了,我們……分手了。”“不喝,喝了晚上睡不著。”程父拒絕了。程母只是伸手,輕柔地付了撫兒子的頭:“媽媽新近認識一個很不錯的女孩子,你要不要……見見?”在她有限的認知裡,年輕人總是善變的,能治癒一段感情所帶來創傷的,往往是另外一段感情。程昊搖頭:“媽,我沒心情。”“去見見,啊?”程母勸他,“說不定見了,就有心情了?”“孩子不想見,何必逼他。”程父對這些情情愛愛的小事沒興趣,“媒體那,我已經都替你打發了,照片影片都收繳乾淨,問題是……林家那小子陰得很,保不齊拿這件事陰你。”到底還是丟人的事兒。程昊不覺得丟人,“於婷那事,我們收集得差不多,東煌……該動一動了。”“缺人證。”這件事,程父從一開始過問了幾句,後來幾乎全程沒管,都是程昊在跟進。於婷因長期被關在療養院,精神有問題,是無法作為證人出席的,物證,是於婷姐姐藏在銀行的賬本,可人證……“林家上一任被解聘的司機,被我找到了,在國外。”有錢人都愛往國外藏人,可只要是人,他就有社會關係,出於親情渴望,總會與過去聯絡,塞點錢,意志不那麼堅定的人就投降了。兩人就這麼在老宅,三言兩語地商量出最近讓娛樂圈地動山搖的一件大事。而唐咪的事兒,就這麼過了。誰也沒提。程父覺得,兒子不至於那麼沒出息,被人涮了還沒骨氣地跑去吃回頭草,既然跟未來沒關係,那就沒什麼好提。程母則是另一種心腸,她不想觸動兒子的傷心事,心裡張羅著趕快給兒子找第二春,至於唐小姐,能趕快過去就趕快過去,兒子可千萬不能像她,認死扣,半輩子拔不出來。以至於該被全程家人共同譴責的唐小姐,在當晚的議題裡,再也沒出現過。——————這時的唐咪,才剛回到小區。謝過tony,理也沒理誕著臉的阿呆,唐咪抬腳上了臺階。保鏢如影隨形,小區的人都睡了。夜極靜。唐咪在臺階上痴痴地站了一會,她想起她有一回就這麼提著拖鞋,赤著腳,跨過這一層層的臺階,撲稜著往程昊懷裡去的場景。一切還仿如昨日。可一切,再回不去了。意識到這一點,唐咪的心臟,像被一股蠻力死死攥緊,完全透不過氣來。她大喘了口氣,扶著臺階旁的扶手,慢慢坐了下來。漂亮的準備用來約會的呢子裙襬落到了臺階上,唐咪悶著頭,一動不動。保鏢安靜地站在臺階下,齊齊轉過身去。她沒哭。真實的唐咪,幾乎冷酷到不會掉眼淚,她所有的眼淚,都是武器,是美麗的假象。孤獨的眼淚,沒有任何力量。唐咪揩了揩眼眶,果然,是乾澀的,即使心裡一陣陣地發緊,可眼眶卻像是乾涸了的沙漠,出不了水。她現在不想回家,她不想對父母解釋,為什麼放了人鴿子,也不想對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