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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書開我哥的玩笑說:“這是醜媳婦兒要見公婆了啊。”我哥害羞臉皮薄,無法反駁。晉朝幫腔:“尚書,你啊操心你自己得了,可別讓快煮熟的鴨子都給飛了,至於我們,呵呵呵我這帶媳婦兒回家暗地裡是見公婆,明面上咱還是不能講明瞭。”我在一旁,看到我哥更羞得臉紅。何以為情?何以為生?轉眼又是一年到。這天元宵節,晉朝回家來,說他剛出完差,公司體恤他讓他休假,他便回了老家過年,多耽擱了幾天,緊趕慢趕地趕著今天回來和我哥團圓。我哥不以為意,我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三人聊天中,說到我學業的事情。晉朝便問我:“安傾,你明年想上哪兒的大學?想過嗎?”我還沒答話,我哥也跟著重複問。“想上哪兒?”“n大,我只想上n大。”自從對我哥有了情愫,n大便成了我求學的最終目的。“為什麼?”我哥問我,然後又說:“你從小在這地方長大,去外地上大學,能見見世面長長見識。”“因為你……你們都是從那兒畢業的。”我連忙把話補全。我們都沒發現晉朝對“我想上n大的想法”而全然毫不在乎的異樣。我仍舊忙於學業,仍舊覺得一切如常,神經大條地沒有發現那些不經意的細小的不同。就算晉朝開始一天兩天直到連著多天半夜凌晨才回家;就算他逐漸慢慢的在外留宿;就算我突然想起家裡少個人,問我哥“晉朝呢,還沒回來?”;就算他回答“現在他升職了,應酬多。” ;就算我後來經常問“晉朝有給你打電話說他要回來嗎?”;就算他情緒失落答“沒有,不知道。”儘管有這麼多“不正常”的時候,我都覺得理所當然。“晉朝那人能說會道,天上的星星都能說得比地球圓,小道訊息八卦謠言亦能說得有頭有尾難分虛實;這樣的人對上是出謀劃策順帶溜鬚拍馬,對下是徇私護短順帶左右逢源。他要憑自己一身本事混得風生水起,混得有身份地位,那麼應酬陪酒肯定都是少不了的。”直到……6月20日,這天……我哥來學校接我,辦理完請假手續後,我們直奔殯儀館,這一年院長病逝。喪事操辦三天,我哥請假陪了我三天,院長的離開,我還真有點接受不了。雖然自那年我離開了福利院,雖然我一有空就回去看她,雖然我從沒像別的孩子那樣喊她“院長媽媽”,雖然小時候成績不好,她老是教訓我,打得我屁股開花,但是我知道她愛我,就像愛自己的孩子那樣疼愛著我。她養育我,給我一個近乎快樂的童年,對我恩深似海。她是我這十七年來,除了我哥以外的最親的人。我不哭不鬧,跪在她的靈前,守她最後三天。下葬後,喪事的一切算是操辦結束。我和我哥回到家,我終於尋回了點意識,好像這三天裡差了點什麼。趁著我哥去房間換衣服,我拿起他的手機。三天,晉朝沒給他打過一個電話,也沒發過一條資訊。我終於恍然醒悟,終於明白那些“不正常”的時候,終於知道為什麼我哥近來鬱鬱寡歡,終於後知後覺地知道他們之間在悄無聲息地變化。以前,我哥陪我去書店,統共來回三小時,我哥那手機都能被晉朝打到沒電而關機,怕我把我哥就此拐跑了一樣,恨不能在我哥身上安裝攝像監控器,二十四小時不分晝夜地看著我哥。可三天,他們居然沒有任何聯絡。我哥從他的房間出來,我拉住他就說:“哥……三天了,晉朝沒打電話給你,他也沒回來過。”“嗯,他很忙,他要經常開會出差什麼的……”“那他忙什麼?你知道嗎?”不等他說完,我又問。“他的工作我不太懂,所以……不清楚”他強裝著一臉的笑。我一把把他抱在我懷裡,“你們……”我想說“你們……之間變了。”但是我說不出來。良久,我哥推開我環抱他的雙手,轉身回了他的房間,我們彼此心照不宣。他不說,我不問,一如既往。但總有什麼已經在開始支離破碎,總有半夜聽到抽泣聲我徘徊在他房門前不敢開門進去的時候。他的心被背叛灼傷著,我的心被愛撕裂著。13天后,將是我高二最後的期末考和會考。7月初,會考結束的這天下午,我獨自走路回到家。剛走到家門口,就聽到屋子裡晉朝久違的聲音。晉朝在質問我哥:“那你說我該怎麼辦?我們一直這樣下去?”……我哥並沒回答。晉朝:“平思,這一年多以來,我父母逼我,我又不敢坦白我們之間的事情,他們不會接受,整個社會也不會接受,我沒辦法也很無奈。”“其實我很早就知道我們之間還有另一個她存在,說起來她才是最無辜的。”我哥強作平靜地說。我一下子蒙得找不到東南西北,另一個“她”?那是誰?還沒等我好好消化這個事實的時候,我哥再次開口了,聲音近乎卑微,語氣似在祈求。“晉朝,那我……我該怎麼辦?”“對不起。”門忽然從裡面被拉開,晉朝看到門外的我,一聲不吭就從我身邊擦身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