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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因為蔣明瑞的事件,出去了兩名官兵稟告此事,現在宇字號考棚裡只剩下了兩名官兵。這些官兵是昨夜子時就開始當值,要一直到今晚子時才能輪班休息,到了現在也是困頓的很,只要考棚裡不鬧出大事情,他們也懶得走動,一人立在一處,用眼睛監視著,聽到那個蔣明瑞在那邊嗚嗚咽咽的,也不作理會。就在這時,蔣明瑞突然暴起,從自己的考棚裡竄了出來,衝到對面一個年輕學子的考棚前,將他正在書寫的卷子一把撕光,速度快的根本讓人來不及反應!然後撕完這個學子的卷子,又朝著隔壁另外一個學子處撲去,將那人的也撕掉了!林清正在專心致志地謄抄卷子,聽到旁邊傳來大動靜,心裡一怔,抬頭一看就看到兩邊的兩個官兵都朝著林清的方向奔來,林清心頭一跳,還沒等反應過來,就看到一張臉突然湊到他這邊,猛地朝他撲來!剛剛林清感覺到不對頭的時候,已經將筆放下,手放在卷子上,見那蔣明瑞雙手要搶他的卷子,連忙整個人拿著卷子一個後仰,腦袋重重地砸到後面的牆壁上,但是此時也管不得那麼多,連忙翻身坐起,見那人還要隔著木板撲過來,林清的腿從木板下面伸出去,狠狠朝那人的大腿踢了過去!蔣明瑞原本就是憑著心頭一股暴怒之氣,才敢撲到別人面前撕卷子,他一天沒進食了,身體也虛,此刻被林清踹到,人直接倒在裡泥水裡,被兩個趕到的官兵狠狠壓在地上!蔣明瑞的臉貼在泥水上,滿是髒汙,嘴裡卻是哈哈大笑起來:“蔣明珍,我要撕了你的卷子!我才應該是進士!我才應該是進士!哈哈哈!”這人竟然已經瘋魔了!剛剛蔣明瑞連撕了兩個人的卷子,那兩個試子如今也是跌坐在木板上,嚎哭不止,慘叫連連,周圍考棚裡的學子也都探出腦袋來,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林清卻顧及不到這麼多,心臟狂跳著將卷子鋪平,剛剛抓著卷子的時候,有些字可能還沒幹,自己抓的時候手勁也大,要是有哪邊沾上了,那就不幸中的萬幸,林清看了看卷子上,沒有沾汙到什麼,除了剛剛自己手指用力把卷子底部稍微弄到點褶皺,其他的都沒什麼。林清連忙用手指撫平褶皺的地方,準備今天晚上躺下休息的時候,將卷子用稿紙包起來,放在身下壓一壓,應該就看不出來了。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林清這才把目光移向剛剛那個始作俑者,只見蔣明瑞臉色發白,頭髮散亂,口中滿是胡言亂語,身上全是泥水髒汙,哪裡還有一點點讀書人的風範!這是——瘋了嗎?林清望著這樣的蔣明瑞,心裡不由打了個寒顫。這個時候,外簾監考官帶著十幾個士兵匆匆趕來,一來就馬上命人將蔣明瑞綁了起來,寒聲道:“擾亂考場,禍害其他考生,按律革去舉人功名,杖四十,拖下去!”說完,就又上來兩名士兵,將人像拖麻袋一樣給拖了下去。剛剛還竊竊私語、抬頭張望的舉子們立馬不再出聲,攤開卷子裝作思考題目,耳朵卻支稜著聽外簾監考官這邊的動靜。外簾官安撫了另外考卷被撕的兩名學子,又馬上命人送來了新的考卷,再次嚴厲宣告瞭一下考場的規矩,這才離開。自那場風波之後,宇字號考房又來了兩名巡邏士兵,一共六人在巡邏,林清不知道是不是其他號舍裡面也是增派到了六人,反正他們這邊的試子如今格外小心,每一個人的試卷都是不錯眼的。雖然發生了這樣的變故,只不過可能林清前世經歷了太多次的考試,應考心態還是很快調整了過來,將第一天的兩道四書題完整答完後,就收拾好卷子,吃過已經半涼的晚飯,然後在狹小的考棚裡原地踱步,以此來消食以及伸展一下久坐的身體。這天很快也黑了下來,白天停了會兒雨,這會子又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農人都說春雨貴如油,但是此刻對於正在考場上奮鬥的學子來講,卻是讓人頭疼的很。尤其是夜裡一下雨,又夾著冷風,一吹進考棚裡那就是冷的讓人瑟瑟發抖,再加上有時候還會帶進雨絲,又會吹滅蠟燭,一到晚上簡直無法再繼續做題。此刻的考場中,好多人乾脆都是收起了卷子,蜷縮在考棚裡閉目入睡,只有少部分人因為前面兩道題答得不順,只能在這個時候繼續小心翼翼地答題,不敢寫在正捲上,就在稿紙上先寫好,以待明日謄抄。大明初建的時候,那時每年會試還是在二月裡,天氣很冷,剛剛初立也沒有太多銀子修繕考棚,用的都是簡易的木材搭建而成,每個考棚發一個可以生火的碳爐,當時屢屢發生火災,最厲害的一次燒死了三十幾名考生!因為這個,後來重新用磚瓦修建了號舍,捨棄了碳爐,改為三月春闈。雖然號舍沒有門,但是因為京城春秋季下雨少,如今的皇上也並不勤於政事,官員之間內鬥的也厲害,很少有人會去關注下雨天考生考試之艱難。畢竟再怎麼樣也不是大風大雨刮進考棚,偶有小雨那就只能讓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