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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來,迴廊裡擺上了開的正豔的鳶尾花,一盆挨著一盆,一朵並著一朵,然而,正房裡還是灰淡冷清的樣子,因著姑爺接手了大多數生意,所以不常回來看她,偶爾過來,也是說個幾句話就又出門,不曾留下過夜。這日,吳仁毅在外與別人喝酒,席間說話拌嘴,怒不可遏的吵了起來,人家早就在當地把他的過往給打聽清楚,一言就戳進他肺管子裡頭,“你個吃軟飯的小白臉,就那點搞女人的本事。”回府了,還是先進的正院,畢竟已經習慣了,透過開著的窗欞往裡瞧,女子還是病歪歪的倚著迎枕,手裡拿著本書,但其實沒在看,而是盯著袖角愣神,順了半天氣,才勉強抿唇進去,雲瑤瞅見他,高興的蹦下榻,頭歪著撞他懷裡,“最近很忙嗎?都沒來陪我。”男子慍氣的推開她,又覺不妥,單手攬著她坐榻上,“確實忙,腳不沾地的。”雲瑤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也不察他口氣中的生硬,突然懊惱著拍拍額頭,帶著許多許多的歉意對著他說,“對不起,因為我,你還要放棄讀書出去做生意,同那些銅臭商人整日打交道,都是我不好,這樣吧,如果太累的話,你就把那些店鋪都賣掉,反正家裡的銀子也不缺,你陪我回祖籍去吧。”男子嘴角突然現出個譏諷的笑,卻眸中風情的瞥她一眼,撫摸著搭在他膝上的手,後背卸了力氣舒服的偎著,“瑤兒就只管整日裡玩耍就好,外邊的事交給為夫,再說了,想回祖籍,是不是得帶點誠意回去,要不空著手,可不像話。”雲瑤興奮的摟著他腰,想象著挨個兒說,“對,還是你考慮的周全,不如庫裡的那尊珊瑚給族長爺爺帶回去,還有,還有,我記得祖母送給我一套赤金的頭面,不如送了表姐……”這個小敗家的,男人突而提著她放到膝蓋上,額頭貼著她的,語氣曖昧而有內涵,“我的瑤兒,這些俗物都不夠有誠意。”女子經歷的少,還不懂這些閨帷中的話,傻傻的疑問道,“嗯?那你說什麼才有誠意?”吳仁毅神神秘秘的舔了下她耳垂,溫情脈脈的說,“當然是,我們倆的孩子啊……”說罷,摟著她倒錦被上,廝混一下午,才又步伐輕鬆的出門,姚奶孃暗中瞧著,心中隱隱不安,當下寫了封傅雲瑤的近況寄給祖籍族長那,耐心等著半月,才收到回信,首先是安慰雲瑤的幾句暖和話,然後突然話鋒一轉,說起商人為最下品,還是讀書地位高,所以,姚奶孃懂了,族長是不樂意派任何一個傅家子嗣前來接管生意的,暗淡著眸光望著正院的方向,愁緒萬千。吳仁毅家的窮親戚多,自他接手了店鋪,就把大部分的老人都給弄點錯處趕走,然後換上他家的那些親戚,這不,今個兒就犯了個大罪過,人家府裡訂的明明是煙羅紫色的錦緞,偏偏傳達成了煙霞色的,老主顧雖然也想給傅家面子,可惜,這件事委實是大,宮中貴妃回鄉探親,這是準備供娘娘使用的,所以這口碑自然就一落千丈。春分,姚奶孃包了一碟子素餡餃子,見姑娘愛吃,樂的合不攏嘴,剛誇幾句,就聽外頭丫鬟傳,說是原傅家布莊的掌櫃的求見姑娘,雲瑤先抬頭看了眼姚奶孃,見她點頭,才喚人進來。掌櫃的今年五十有餘,吳仁毅嘲諷他歲數大了,眼神不好給哄走的,然而老人家卻眼明手快,做了多年的裁縫,因為傅家大爺賞識,才又厚著臉皮來求見一回姑娘。“傅家當家的,老頭子有禮了,今日來是有一事與您說道幾句,若是難聽,還請原諒則個。”然後原原本本的把事情經過給說明了,首先布莊的損失就是一大筆,不提返工的後續問題,單講這一批該如何處理,人家貴妃用的都是專供的,其他平民如何能用?再講信譽問題,傅家大爺那是鐵打的規矩,說幾日幾時交貨,絕不拖拉,而今呢,誰敢保證能在貴妃娘娘進城前供應,就是他這個老織漿的都不敢打包票,最後是用人唯親這一條,不是說完全不能用自家親戚,而是得做事適度,現在傅家的生意可以說大部分都改姓吳了,老頭子也納悶,這吳姑爺從哪冒出來的那麼多表哥表弟表叔表大爺的,甚是奇怪。說了一大通,雲瑤聽明白了,但是有點不高興,說她丈夫不好,就相當於說她不好,所以臉面上就有點不好看,可掌櫃的卻以為她是看清了姑爺的真面目所以動氣呢,連忙告辭出府。姚奶孃瞧的分明,還想說幾句小話,姑娘的耳根子最軟,誰說什麼她都信。巧的是,老頭子剛進傅府,後腳就有人去報了吳仁毅聽,明知道他掀不起什麼風浪,還是回府去瞧瞧放心,畢竟他心裡還有云瑤,姑娘家的聽話又漂亮,自然招人稀罕。雲瑤心情不好就喜歡趴桌子上擺弄白瓷的勺子,叮叮噹噹的清脆聲,她愛聽。旁邊姚奶孃俯身小聲勸道,“姑娘要不讓姑爺把那人辭了,換回老掌櫃的?畢竟有經驗著呢,要不,傅大爺的心血可都白費了。”傅雲瑤聽見爹的名字,又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