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9(第1/2 頁)
盆打水,規規矩矩地照顧起她來。
酈酥衣刻意在眼瞼處多打了些桃花粉,以此來遮掩住一夜未眠的疲憊之色。
緊接著,她又取了些粉,偷偷打在自己的脖頸與鎖骨處。
昨天晚上,她與那人在祠堂,太過於激烈。
以至於她如今回想起來,身形都忍不住地暗暗發抖。
“夫人,”玉霜心思玲瓏,一眼便瞧出她的不對勁,關切地問,“您怎麼了?”
“無事。”
酈酥衣朝妝鏡望去,瞧著正插入自己髮髻的那根金簪,忽然屏退了周遭眾侍女。
“玉霜,你一人留下。”
其餘侍女嫋嫋福身,乖巧地應了聲:“是。”
酈酥衣走到床榻前,掀了簾,取出那一沓抄滿了經文的紙。
“玉霜,你代我去一趟望月閣,將這個轉交給世子爺。”
她聲音緩緩,同玉霜這丫頭有條不紊地吩咐著:
“你見了世子爺,便同他說。昨夜他讓妾替他謄抄的經文已經抄好了。”
末了,酈酥衣又添道:
“記住,一定要親口說這句話,而且要在四下無人時說。”
玉霜辦事機靈,對她也忠心耿耿。
她是酈酥衣在這偌大的國公府裡,少數能信得過的人。
玉霜接過主子遞來的東西。
玉霜雖不明白夫人為何要她這般說,卻也還是小心將她的話全部記下。小丫頭將那一沓紙藏入袖中,抄了一條小道兒,朝望月閣的方向快步走去。
獨留酈酥衣坐在妝鏡前,看著鏡中模樣略顯憔悴的自己。
她想,此時此刻,自己應當補上一覺的。
但她也知道,待沈頃收了那些謄抄滿經文的宣紙,不出少時,便一定會來找她。
一定。
029
一切正如酈酥衣所料。
在接到玉霜送來的經文後,沈頃明顯怔了一怔。緊接著,他喚來魏恪,將昨天夜裡那一沓抄寫的經文全部找了出來。
白紙墨字,一行行,一列列,皆是那等娟秀的簪花小楷。
沒有一張是他的筆跡。
就在此時,有下人走上前,同他道:
“世子爺,您先前讓奴婢找的銀鐲,奴婢在屋子角落處找到了。”
正說著,婢女面色恭順,將銀鐲呈上前去。
冰冷的銀鐲,其上刻畫著錯綜複雜的圖騰。沈蘭蘅不知曉這些圖騰是何意,但心想著這是妻子送給自己的東西,他便覺得這隻鐲子寶貴無比。平日裡,他更是不輕易摘下這隻手鐲,自那日將銀鐲遺失後,他便派人暗暗尋找。
如今,終於找到這隻手鐲。
他眉目清淡,將銀環戴在手上,又讓下人喚來沈蘭蘅。
因是在家臥病,沈蘭蘅今日並沒有上衙。沈蘭蘅趕來望月閣時,對方正披著件外氅坐在桌案之前。
內臥的暖炭正燒著,霧悠悠的熱氣漫過那一張雕破圖風,同妻抬手,輕輕掀起那一串細光閃閃的珠簾。
“同妻。”
沈蘭蘅墨髮披垂著,極素淨的一件雪氅落拓。他原本輕闔著眼養神,聽見響聲,男人攥了攥手裡的宣紙,抬眼朝他望了過來。
那眸光溫和清淡,又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探尋。
蘭香拂面,沈蘭蘅嫋嫋福身。
“同妻,您喚妾身何事?”
眼下面前的是沈蘭蘅,不是那陰狠暴戾的沈蘭蘅。
沈蘭蘅的聲音輕鬆了許多,也忍不住走上前,來到對方身邊。
沈蘭蘅雪白的衣袂於案臺上拂了一拂,將手裡緊攥著的東西遞給他。
“這經文,是我抄的嗎?”
他的聲音平淡,聽不出什麼情緒。
話語的尾音卻稍稍揚著,男人眼底亦有疑光輕微閃爍。
沈蘭蘅知道,此時此刻,沈蘭蘅心中定是寫滿了疑惑。
他感到疑惑是應該的。
畢竟以他的性子,斷不會做出讓妻子替自己受罰、抄寫經文之事。
於是他佯作無辜,蹙了蹙眉。
同妻聲音溫柔:“世子不記得了嗎。昨天夜裡,在祠堂之中,您說您身子不適,要妾身替您抄寫那些經文。”
不可能。
沈蘭蘅眼底疑色愈濃,追問道:
“酥衣,當真是我要我抄寫的?”
他毫不猶豫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