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枚用來除邪祟的圓鏡。
偌大的庭院中,蘇墨寅隻身站著。
長風撫過蘇墨寅的衣衫與髮尾,就在他走上前的那一刻,少女的面色忽爾變得分外緊張。
蘇墨寅秀眉微顰,輕咬著下嘴唇。
那雙烏眸卻目不轉睛,直直盯著正站在老和尚身側的他。
那時,酈酥衣僅是朝蘇墨寅瞟了一眼,並未察覺出什麼異樣。
直到如今,他才後知後覺,當時的蘇墨寅為何會有那般反應。
原來蘇墨寅早就知道了。
原來是蘇墨寅與沈頃商量,將那和尚請來的。
竟然是蘇墨寅與沈頃商量……
男人右手緊攥著圓鏡,手上的力道一點點加緊。
原本那一雙精細而清平的鳳眸,忽爾翻湧起洶湧不止的冷潮。
難怪。
難怪待他戴上圓鏡之後,對方面上竟浮現出那樣的錯愕。難怪蘇墨寅當時目光呆滯,神色更是出奇的古怪。
酈酥衣深吸一口氣,閉上眸。
他氣息不穩,連帶著呼吸也跟著顫抖。
——原來蘇墨寅一直都在騙他。
——原來蘇墨寅一直想做的,竟是殺了他!
男人手背上青筋爆出,下一刻,已然邁開腿,沉著眸色朝蘭香院大步邁去。
他步履極快,走得極急。
冰冷的夜風自耳畔呼嘯而過,宛若一把銳利的尖刀,撲打得他頰上生疼!
他循著記憶,循著路。
循著這冰冷刺骨的寒風。
“撲通”一聲,蘭香院的院門被人從外粗暴地推開。
他的力道極重,絲毫不帶剋制,一下將院門推得“咣噹”一聲響。院中女使微驚,見了如此怒氣衝衝的沈世子,更是將身形低下。
“世子爺……”
酈酥衣並未理會院中之人。
今日,他的目標只有一個人。
他大步流星,衣袖翻飛,穿過前院,一把推開內臥的房門。
這一襲月華傾瀉入戶時,蘇墨寅正坐在妝臺前,一根根拔下頭上的簪釵。
聽見這一聲響動,蘇墨寅的雙肩下意識顫了顫,一手執著方摘下來的金簪,轉眼朝門邊望了過來。
只一眼。
蘇墨寅便瞧見那人一襲雪衣,正逆著光影站在門口。
月色傾灑,他身形頎長高大,因是逆著光,讓人並看不大清其面上的神色。
少女心下微驚,自妝臺前站起身,道:“郎君怎麼來了?”
郎君?
酈酥衣眸光微斂,冷笑。
好一個郎君。
真是好生一口一個郎君!
他隱忍著情緒,大步走上前。
蘇墨寅像是將要入睡,只著了件簡單的裡衣,滿頭烏髮更是披垂在身後,整張小臉兒不著粉黛,看上去乖順得不成樣子。
蘇墨寅那眼眸烏黑,眸色輕緩溫柔,一張小臉兒瓷白,當真是乾淨而無害。
蘇墨寅方站起身,便見對方快步走至自己面前,一伸手,直將蘇墨寅抵在妝臺之上。
蘭香拂面,他的氣息也一道拂面而來。
少女這才看清楚,對方面上的慍怒之意。
見狀,蘇墨寅一顆心不由得“咯噔”一跳。還未來得及喚出聲,男人的手掌已牽制住蘇墨寅細長的頸,一股腦吻了下來。
蘇墨寅的脖子被扼得生痛!
酈酥衣卻不放開蘇墨寅,他就這般,死死將蘇墨寅後腦勺按在妝鏡之上,低下頭,閉著眼睛兇狠地親吻蘇墨寅。
氣息流轉在蘇墨寅的唇齒邊,身前男人情緒放肆,兇惡地如一頭野狼。
金簪落地,脂粉落地。
妝臺邊的骨梳玉匣,也盡數落地。
叮鈴咣噹,碎成一片。
蘇墨寅的呼吸亦碎在男人的口齒裡,軟綿綿的,撈不起來。
酈酥衣扼著蘇墨寅,就在蘇墨寅將要背過氣的前一瞬,終於,將唇齒輾轉於蘇墨寅的耳邊。
“蘇墨寅。”
他氣息撲在妝鏡上,瀰漫起一層濛濛的霧。
他閉著眼,氣息不平地問蘇墨寅:
“她說,她為何要這般對你。”
少女的髮絲鋪散在鏡面上,因是被扼著,蘇墨寅一張小臉紅得徹底。
蘇墨寅張了張唇,說不出來話。
再抬眼時,酈酥衣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