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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罷,她彎身嫋嫋一福,便要告退。
“等等。”
酈酥衣狐疑地打量四周一圈,方出聲,才發覺自己的聲音十分沙啞。
她……不是在左青坊嗎?
腦海中不禁回想起,一些零碎的畫面。
她用匕首刺進柳玄霜的胸膛,刀口不深,沒有要了他的命。對方要剝了她的皮掛在南院外,再然後,沈蘭蘅給她的那把匕首就掉了出來……
柳玄霜幾乎要捏碎了她的下頜骨,咬牙切齒,右手氣得發抖。
他要將她,賣進那吃人的賭坊。
她被打暈了,綁到左青坊裡。一群女婢衝了進來,灌下苦澀的湯汁,將她的衣裳殘忍地撕去……
意識混沌,她反抗不得,哀聲哭求。
不要這樣。
她寧願死。
徹底昏睡之前,她已經想好了,待一覺醒來時,該如何了卻殘生。
母親教過她,蘭家的女兒,要知廉恥。
她絕望地,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在一點點消減,終於,有人推開房門。
她想喊出來,想哭著求他,聲音卻無法破土而出。她閉著眼,一片黑暗裡,有人將自己打橫抱起。
浴桶,水聲,毛巾。
他溫柔地擦拭著自己的後背。
再而後,是……
酈酥衣深吸了一口氣,一股羞愧之意從心頭直湧上來。更令她憤恨的,自己竟能將這種感覺記得如此清楚!
那方軟綿綿的毛巾,那隻修長的、冰冷的,卻有骨節分明的手。
酈酥衣閉上眼。
她甚至能記得對方手指的溫度。
他手指很涼,掌心卻是熱的。
她眉睫輕顫,帶動著呼吸亦是一抖,忍不住問:“是……哪位大人。”
剛出聲,她就覺得方才所問十分荒唐。
那人已離開駐谷關。
女使聞言,忍不住朝榻上望去。
只見這床榻緊連著窗牖,窗外的日光恰恰傾灑而入。昨夜一場大雪,今日的太陽卻是明媚而熱烈。日影薄薄地落下來,少女披散著頭髮,面色被陽光襯得極白。
美人眉心微蹙,雙眸含憂。
雖未粉黛施,她竟有種病態的悽美感。
小丫頭一下秉住呼吸,竟忘了眨眼。
直到冷風從門隙間穿過,她才陡然回過神,趕忙道:
“蘭姑娘,如今駐谷關還有幾位大人,自然是沈大人將您抱回來的。”
“那衣裳呢……”
“姑娘放心,澡是奴婢替您洗的,衣裳也是奴婢給您換的,您無須擔憂。”
這副說辭,自然也是沈蘭蘅教她說的。
酈酥衣抱著被褥的手鬆了松,緩緩吐出一口氣。
今日的陽光有些刺眼,她抬手擋了擋,聲音仍有些虛弱:“那我的姨娘呢,還有二姐,她們如今在何處,柳玄霜有沒有為難她們?”
“這個姑娘您也放心,如今駐谷關已經是咱們沈大人做主啦。您的姨娘,還有蘭二姑娘,沈大人已經安置妥當了。柳玄霜亦是就地伏法,等候問刑了。”
酈酥衣掙扎著要起來。
“我要去見姨娘,還有二姐。”
剛一開口,便有冷風灌入喉舌,她彎下身,咳嗽起來。
女使忙不迭端了藥:“蘭姑娘,您著了涼、受了寒,如今身子正虛著,趕緊先將藥喝了罷。安姨娘與二姑娘那邊有女使照顧著,您不要太擔心,一切都有沈大人呢。”
……
且說另一邊。
蘭清荷給姨娘喂完藥,倒了剩下的藥渣子,一個人捧著碗,緩步朝小廚房走。
安姨娘唸叨了一晚上的三妹。
聽聞,沈蘭蘅在左青坊將三妹救了下來,下令禁賭,連夜將左青坊端了個一乾二淨。
左青坊裡的那些紈絝之徒,也都抓了個七七八八。
其中大多數人,都與此次軍餉案有關。
蘭清荷不關心這等要事,只想知道自家三妹如今在何處。
雖說那沈蘭蘅將小妹從左青坊帶了回來,可先前蘭家做了那般折辱他的事。如若他願意將那些事揭過也就罷了,但若是他肚量小,還對三妹心存歹念……
蘭清荷看話本子裡有個詞,叫強奪。
三妹那般柔弱的性子,定然是不會喜歡沈蘭蘅這般強勢的男子。再往後面想,懼怕之感油然而生。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