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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從凝點頭:“畢竟人是會思考的蘆葦。”可以阻止他身體的晃動,但不能封鎖思維。江女子背對著他,一動不動站了會兒,猛地回頭叫了聲,謝從凝在一秒鐘內退到門外,抱著門框的樣子像是隻瑟瑟發抖的大熊貓。厲清嶸尚在原地,紋絲未動。對比下雖然是坐著輪椅,卻給人一種不可侵犯的威嚴感,至於另外一位……純粹不忍直視的代表。謝從凝咽了下口水,心有餘悸。江女子冷笑:“膽小成這樣,還不如一個女人。”謝從凝在她的語言攻擊下晃了晃手上的戒指:“起碼我把自己嫁入豪門。”“……”江女子氣得紅唇不住哆嗦。謝從凝沒想到一句話會有奇效,厲清嶸涼颼颼道:“她才離過婚, 雲霧五年前的案子,謝從凝比任何人都清楚。死去的女孩叫林穗,遭遇不幸時才二十一歲。謝從凝和林穗的緣分要追溯到很多年前,那時林穗學校舉行過一次互幫互助活動,她在捐贈的書本中留下一封信,除了鼓勵的言語還有幾千元。【人生常有苦難,望你永不蹉跎歲月。】留言最後畫了一個俏皮的笑臉,還留下了一個收信地址,表示如果願意,可以隨時給她來信。那是一個內心相當柔軟的女孩子,幾千元數額不大,當時帶給謝從凝的幫助卻很大,後來兩人結為筆友,林穗長他三歲,很多事情都能給出成熟的建議。出事前的幾個月,林穗和他的通訊次數減少,最後一封信筆跡潦草,似乎心煩意亂。【最近好煩,假期想出去散心,我去找你好不好?】林穗和家裡人的關係並不是太融洽,她的父母是商人,逐利為先,林穗和他們的價值觀念不同,平日裡交流不多。謝從凝只當她又和父母吵架,在回覆中寬慰了幾句,言明邵山是偏遠之地,沒有遊玩的景點。他大學準備往天海市考,到時候再見面也不遲。謝從凝的夢想是考警校,私下做過充分的準備,雖然生活拮据,對於未來,卻是懷揣著無窮的希望。這封信一直沒有得到回應,謝從凝以為林穗在生自己的氣,然而沒過多久,就聽到了噩耗。類似的議論到處都是——“太可憐了,多年輕的女孩子。”“命不好。”“聽說那女孩死得時候眼睛一直睜著。”……種種討論聲不斷,哪怕是堵住耳朵,也無濟於事。謝從凝大腦完全是一片混沌狀態,渾渾噩噩去警局提供線索,路遇車禍,以植物人的狀態苟延殘喘了幾年。那是一種相當神奇的狀態,期間偶爾會有意識,他能聽到外面的鳥叫,感知到醫生在幫他檢查,只是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動彈一下。漫長的黑暗中,所能期待的只有解脫。不知道算是幸運還是倒黴,肇事者是酒駕,家裡很有錢,撞了人後很愧疚,一直報銷著醫藥費。謝從凝半死不活的狀態維持了五年,意識模糊前終於聽到醫生的嘆息聲。倘若時光倒回幾年前,誰也想象不到年少時的友誼之花,會開出惡果。刺鼻的味道強烈刺激神經,謝從凝回過神,江女子拿著個透明小瓶子在他鼻下晃悠,燻得人頭疼。謝從凝連忙後退一步,捂住鼻子。江女子:“不識好歹,我還當你被什麼東西附身了。”謝從凝開啟窗戶,恨不得將腦袋伸出去:“裡面裝著什麼,這麼難聞?”“提煉過的牛糞。”江女子說完就沒再理他,挪到一邊開始準備稀奇古怪的玩意。謝從凝吸了好幾口冷氣覺得舒服些,過去厲清嶸身邊:“你真的相信招魂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