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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首相和內閣提到管委會這件事的時候,凌言猶豫過。有時候想起來之前他幾次三番抵制管委會的法案,都好似夢中。甚至管委會的林少湖在一次宴會上向他賣好,說是uia推送他相關內容時,都做了最優性篩選,希望能和凌言日後友好相處。
凌言沒說什麼,他知道管委會如果見他遲遲不分一杯羹,他們總是不放心的。
並且凌言父母的故事噱頭實在也很足。
當年他父親去世後,母親隨之自殺,媒體連篇累牘地報道,讓這個愛情故事廣為傳播,在民眾眼裡,他們就像天上的比翼鳥,一隻去世,另一隻也哀哀而亡——不用什麼太多的形容,生死相隨這四個字就賺夠眼淚。
況且,蓋棺定論的人總比活人好發揮。
當時他說完提議的時候,凌言向他投來耐人尋味的目光,似乎是在考慮這件事的可行性,最後他敲定,“那你找一找我父母之前的採訪報道吧,研究一下他們的生前說過的話,我不想跟他們之前說的話有什麼出入。”
“……女性因為她感到寬慰而揚眉吐氣,她可能不夠盡善盡美,但是直到她去世,都竭盡所能,從未懈怠。”
“那您一定很愛您的父母。”
“當然。”
“您表現得不夠有感情。”
“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上司今天的狀態總有些不對。他坐得比往日直,卻感覺沒有往日精神,僵直的脊背幾乎有種尖銳的孱弱。
小聞眼神複雜地看了他一眼,從自己的uia調出一段影片,那是曾經凌言在選區裡發言時被問到父母的一段鏡頭,他暫停,然後放大,道,“每一次提到您的父母的時候,您都表現得……感情不夠,好像您在討論別人家的父母。”
如果開局不利,那之後再發揮也無濟於事。
凌言沒有說話。
小聞繼續道,“當時選民們不知道你的父母是凌先生和文女士,所以也沒有太多人留意這個,可現在不同了,你要表現出那種……一般孩子提到父母的感覺……”
小聞想了想詞,就在他絞盡腦汁後,想脫口而出“親切的孺慕感”時,凌言截口道,“那我們再來一次。”
凌言深呼吸一次,儘量放鬆肌肉,調動表情。
微笑,“當然,他們是我從小的榜樣,他們在我心裡他們很了不起,我從小就維護他們,到現在也是——他們不僅僅是英雄,還和我血脈相連……”
“抱歉打斷一下,”小聞翻了翻他的備忘錄,“剛剛您講到您小時候您父母帶您去過協和廣場,講故去英烈的故事……”
“怎麼?”
“或許您能說一個之前沒有說過的,你父母之間的細節嗎?恩愛一點的?像普通人的那種?”
不知道什麼原因,他自從那天知道凌言的病歷,他的心態就變了,雖然依然仰慕他,卻不再像之前那麼寬容了。
電光石火間,凌言一下子就被問住了。
他就像是沙粒被完全漏盡的沙漏,臉孔出現了那種從來沒出現過的、茫然的、一片空白的神情——不是因為小聞語氣微不可查的苛刻,而是因為小聞的問題,他把他問倒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想起昨夜的夏春草和祁安,然後才試探道,“恩愛的細節?……譬如在私人宴會上,我母親喝不完的酒,會趁人不注意偷偷倒進我父親的杯子裡,讓他替她喝完呢?這個算嗎?”
小聞鬆了一口氣,“算!算的!”
凌言也鬆了一口氣。
“我父親是個有很強烈的政治信念的人,他跟我說過,他堅信自己的一生,每一滴血都是為了這個國家興旺而流,我母親雖然不完全投身政治,但是她也從事部分政治工作,為爭取女性權利一直奮鬥不息,並且她敏銳又聰明,有驚人的洞察力。”
亞納什很感興趣地問,“所以他們是志趣相投?”
“對,志趣相投。所以他們相愛,然後共結連理。”
“可我看到過這樣的傳言,說他們並沒有實際婚姻,他們只是簽署了pacs。”
pacs,緊急關係民事協議,又名同居協議。是一種婚姻之外的一種民事結合的方式。
凌言笑了一下,“無稽之談。”
鏡頭下,他的笑光彩四溢。
“可是傳言他們常年分居,並不住在一起。”
凌言見招拆招,“這是虛構,他們感情很好,不住在一起是因為工作原因,我父親母親畢竟總是往返在首都和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