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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人都有窺私的本能和幸災樂禍的天分,但是這一刻他們至少都是害怕的,害怕他倆一拍兩散再讓公關陷入被動,更怕兩個人一時衝動做出什麼過激行為。
有人忍不住開口喊他,“祁先生……”
這聲喊唐突而不合時宜,誰都沒想到,祁思明居然真的就停住了腳步,還紳士地一回頭,彬彬有禮地投去目光。
只是剛剛喊人的小聞忽然就梗住了。他想說什麼的,但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忽然怯懦,尤其是看著祁思明明明波瀾不興的一張臉,握著凌言的右手卻肉眼可見地爆出了青筋,他一下子忘了詞。
見他不說了,祁思明也不跟他糾纏,徑直上樓。
像是宣誓主權一樣,凌言被他扯得一個踉蹌,小聞定定看著下意識地就把指甲扎進皮肉,只覺得那一瞬間的失態裡,無聲叫喊著的都是那個人血肉模糊的自尊。
很長時間裡,凌言都不敢去回想那天。
他什麼都不想記住,但還是能記得疼,心臟和大腦透過迷走神經相連,他想一次就挖心挖肺地疼一次,那天進屋之後,他直接被祁思明帶進了浴室,就按在盥洗臺上的那面鏡子前,大理石生硬地抵著他的胃,祁思明就捏著他的下巴,強迫他看自己的臉,正面、側面、七分面,眉、眼、唇、額、發跡、頜骨、唇珠、和鼻尖。
然後他一字一頓地問他,你是不是賤?
那一刻,凌言的下頜劇痛,渾身都在羞恥的顫抖。
他想解釋,但真的不知道從何說起,祁思明不痛不癢的聲音在他聽來有無比的刺耳,他聽著他一句句冷冷地逼問,他說你既然敢信誓旦旦地把反騷法案加一條上下級的明文,你又何必下賤地去爬康澤的床?孟時昶五年前出了意外你把他甩了個乾乾淨淨,那個時候你就已經跟了他對吧?!
痛處和迷狂淹沒了他,祁思明赤著一雙眼在他耳邊大聲地咆哮,於沮喪中掙扎出無邊的絕望,他說我問沒問過你?我問沒問過你?!你當時都是怎麼答我的?!
祁思明不是不知道康澤啊,岐紅杉和檀清在他們在一起的第二天,就和他大談特談凌言的私生活,這麼幾個月裡,祁思明什麼流言蜚語沒聽到過?他什麼淫佚下流的傳聞沒領教過?他是咬著牙才忍下來的啊!他說的夠清楚了,他們打從一開始就說的很清楚了,他說他不是不明白他工作的圈子,他說他不信任何人說的,他給他最大的信任,只要凌言說沒有,那他就信沒有!
可是他又是怎麼瞞他的呢?!一個、一個、又一個,他知不知道他這一天都是什麼心情?他看著何小姐列出的名單他都眼暈,他都不敢去數!他給了他最大的坦誠,什麼都明明白白地告訴他了,可是他是怎麼回報他的啊?!
那天之後的一切都開始變得不再可控了。
凌言就像是認了命一樣,一句為自己辯解的話都沒有,祁思明逼問他時間,逼問他細節,可他什麼都不肯說,只紅著眼睛說自己抱歉,說他不是有意的。
是啊,他不是有意的。
此生髮生在他身上的一樁樁一件件,他從來都不得反抗,偏偏老天還在暗處標好了價格。他難道就會沒有想過嗎?當年他曾以此興,將來也必以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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