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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下行,股市投行首當其衝。
說來那段時間美投的高層也真的是風雨飄搖,原本董事會14名成員,5個是祁家人,新的執行官上臺在度過蜜月期後,希望透過精簡董事會來增強自己的控制力——賺不賺得到錢可以再說,先守住權是關鍵——誰知道這個空降兵胃口奇大,承諾高報酬回報其他董事,竟然開始旁若無人、按部就班地動他家的蛋糕。
“我爸媽是想著再不把我喊回來,下一期的股東委託書裡我那倆傻叔叔的名字也就拜拜了,這才催命一樣把我攆回來。”
凌言覺得這個不靠譜,“你現在手裡有股權沒有執行權,回來能改變什麼啊?”
祁思明也很是無奈,“攪渾水唄,我媽說遇到這種不講理的人,就得用我這種人去搗亂——大概不是親兒子吧——誒,我不想闖蕩江湖啊,我覺得在家悠閒著挺好,上班讓我渾身疼,我人生最大的夢想就是吃軟飯,被人養著當金絲雀——凌先生,請問您接受祁思明為期一生的包養票嗎?點選確認不能取消。”
凌言覺得他沒正形,推他,“不點。養不起。沒見過這麼雄壯的金絲雀。”
凌言知道祁思明是在跟他鬧著玩。祁思明雖然淡泊於名利,沒什麼野心,但是他不是那種任人宰割的人,看著自己家裡陷入危機,他早晚是會出手的。但現在他們角色對調,他每天窩在他床上,看著祁思明早晨起來打領帶上班,看著還真是蠻刺激的。
他終於理解了祁思明說不想上班只想閒著了——這他媽簡直不要太爽。
“你後面頭髮翹起來了。”
“你不覺得你領帶上的小南瓜太花哨了嗎?”
“祁思明你為啥要噴這個香水啊?嗆死了,別親我!”
祁思明反正一直那樣,嘻嘻哈哈地,好像工作上沒給他任何壓力。他身上一直保有著那種隨機應變的自信,好像天生善處福禍之間,無謂外部環境怎樣改換,他都方向清楚,駕輕就熟。
凌言不是個能閒住的性子,哪怕只有一週的休假,他也能安排得滿滿的,翻出來藝術史想著臨時抱抱佛教。夏春草女士從首都回來立馬飛去國外考察專案去了,據說要過兩天才回來,他還能準備兩天。祁思明父親在家,這儒雅的男人對兒子的婚事十分樂見,對凌言的態度也親切,有兩次和妻子跨洋影片通訊,還把凌言叫來過來一起說話。
當時,凌言執著晚輩的禮數,先是問候下春草女士,然後解釋了一番“家母的書真的不能送”,並說國宴的請柬是第三排的位席,已經送到客戶家中。
夏春草女士對凌言的態度跟祁思明預料得差不多,表面上並沒有太為難,遠端通訊裡,凌言掌著分寸,說了會兒話就知趣兒地把時間留給這對夫妻。晚上祁思明回家,他還跟他感慨,“你父母感情真好啊。”
“他們怎麼了?”
“他們每天都通話的。”
祁安與夏春草都不年輕了,年近六十的伴侶仍然不管對方在哪,每晚隔著時差還要問候,實在難得。
祁思明卻見怪不怪,“夫妻不就是應該這樣嗎?”
說著喜滋滋地把今天的小報新聞推進他的終端,凌言點開看了兩眼——這又是說他倆如何般配的——因為他倆公開場合沒有同框過,所以難為了編輯們強行配圖,標題赫赫是一紙“乾貨”,結果看下去半紙都在胡扯,凌言感覺辣眼睛,趕緊退出來。
而祁思明在他旁邊,居然不怕掉智商,還在那饒有興致看相關推薦。
“你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祁思明點評道,“當年我媽嫁給我爸,多少人揣測她的居心啊?'麻雀變鳳凰'、'灰姑娘搖身變祁家掌門人',那小報記者什麼不敢說啊,我都十幾歲了還有人沒事兒把這口冷飯翻出來回個鍋——你看看我們這新聞底下的評論,我感覺他們比我們當事人還興奮,我也不求啥,看到這樣我就安心了。”
凌言和夏春草女士借了她的紙質美術史,厚厚的一本撂在膝蓋上,聞言不屑道,“自己的日子跟別人有什麼干係啊?外面再揣測,也攔不住你父母恩愛,我父母再被捧做模範夫妻,假的也真不了。”
這是凌言第一次這麼直白地在祁思明談到他父母感情,祁思明沒有貿然接話。
其實那天凌言情緒那麼激動地來找他,他第二天就問了何小姐他的行程內容,大略地也猜到了一點,他不確定凌言想不想談,所以一直沒有開口。
凌言神色自然,像是沒說剛才的話一樣,捧著書照本宣科要做個強化練習,“來,我問你個問題,請說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