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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是反管委會的急先鋒啊?怎麼最近忽然變成了鴿派?還為他們的四十週年做宣傳來著?”
凌言被這個問題梗了一下。
這真是個很複雜的問題,可能最開始他只是因為檀清和岐紅杉是祁思明的朋友,他懷有私情不想讓彼此鬧得太僵,幾項遏制管委會膨脹發展的法案便也擱置下來,哪怕聞句悅欺上瞞下做得那麼明顯,他也沒追究,再後來出了phia的事情,他捏住了管委會和vi區一些公職的貪腐證據,但是又因著各種原因讓他高高舉起,輕輕放下,想著政府人員自查將管委會架空過去,也是一樁辦法,不必要撕破臉皮,到現在首相需要管委會對接全體民眾,他便更是捆住了手腳……他之前的確是一副和管委會不能相容的架勢,但是他現在長出了軟肋,他行動越來越猶疑,他瞻前顧後,他不敢了。
見凌言遲遲沒有回答,夏春草又另起話題,“剛才那副攝影的作者是個很有才華的年輕人,我聽說管委會某位董事曾經招攬過他,但是被他拒絕了,大概五年前吧,他出了意外受了傷,一度沒有辦法繼續工作了——你問我為什麼不捧藝術家,其實那個答案是我問他為什麼不接受管委會的橄欖枝的時候,他的回答。”
凌言忽然沒來由地心慌。
尤其是聽到藝術家出了意外,他的手指不自覺地抖了幾下。
夏春草並沒有注意到他的反常,繼續道,“我此生最欣賞藝術家和科學家,因為他們是創造者、是實幹家,一個指引世界發展,一個啟發人類靈魂,都是上帝一樣的職業,可是這些人裡真正有才華的都出不了頭,就像你欣賞的那個蘇姓記者一樣——我們這個時代太依賴uia了,它幾乎決定了你每天看什麼,聽什麼,接觸什麼,我們站的位置倒是還好,看得清楚,但是在大部分民眾來說,他們所處的階層、資訊來源都嚴重影響了他們的判斷力,只能讓他們身處迷宮而不知。”
“那個攝影師說過,‘上帝的奧妙不在《聖經》裡,而在神父身上。’因為管委會是這個中間人,所以他們自居為神父,傳達‘神’的諭旨——所以現在引領主流文化的,看似是那些藝術家、博物館館長和演員,而實際的核心是管委會——這些人不給管委會上供,哪個能出人頭地?”
可是uia所到之處,到處都是管委會的天下,哪裡只簡簡單單地引領文化。
凌言開口,低聲道,“中間人。”
“對,中間人。”
這些年,幾乎所有高層們已經開始用“中間人”代替管委會了,他們看著這個原本的非盈利機構,上市,發展,遊說首都的政客,遊說財閥,遊走在名流之間,把持話語權,竭力取悅,甚至西斯敏特宮裡也有說,“這是broker(中間人)的時代。”
uia曾經作為一種技術推動了整個社會經濟的增長,四十年裡它以平權的代表,革命性地席捲全國,但是此一時彼一時,如今這個龐然大物已經成了整個時代的累贅,它成為無數年輕人的職業規劃終極夢想,整個社會的資本、熱錢都往裡面湧,湧成了泡沫還不停,然後這些內部人員相互照應,互為犄角,產生了跨行業、跨領域的利益聯合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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