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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無數聰明人早早看穿勤勞不能致富,時間換不來金錢,中上階級的人率先不再從事實際生產,踏踏實實做事的企業迅速縮減,實幹家被掃到邊角,中間人、傳播者佔據最優位置。在管委會壟斷大量上升渠道,攫取了經濟上的最大利潤之後,不想攀權附勢的人也不得已要這樣做了,想晉升就去‘認主子’,當個高階‘奴隸’,深明‘主子’的蛋糕不能動。
財富分配,體質完善,給普通人最合理的上升渠道。
可是這些已經全部都被管委會阻塞住了,階層不再快速流動,經濟停滯,綜合實力止步不前。
“檀家那個姑娘跟我說,現在管委會里搞技術的撥款越來越少,但是卻養了一群不知道幹什麼的人——不是我說現在xxi區名利圈全是這些人了,成天想著和名流比鄰而居,每天圍著我們這些人轉,保證我們進餐廳有雅位,買到最好的酒,拿到最好位置的歌劇票,甚至能讓我們這群人毫不作為地當上某組織的副主席——每天不搞別的,就搞社交關係,更可怕的是,他們居然還得到了社會的公開崇拜——可你看li區,他們去嗎?他們稱那是‘放逐之地’,那些地區丟失孩子,那些重病患者,他們管嗎?最初的理念早就被狗吃了。”
“一轉身,都已經四十週年了啊。”
凌言的外祖父曾經對他說過,當初研究uia的時候,他們無數工程師都感覺在最後一步的時候,彷彿神握住了他們的手,無數個靈光一現,最終才得以成功。
可uia是潘多拉的盒子,裡面裝的除了福氣,還有禍的種子。
它如何給人們以成全,未來就會如何給人們以困境。
夏春草忽然感慨,“思厥先祖父,暴霜露,斬荊棘……管委會的形象曾經無比高尚,你母親管理的時候也很有起色,但是她去世之後,這個組織就抽調了它最後的脊樑——它成了吸血的蛀蟲,哪裡地區發展,它就去哪裡,直到把這個地方榨乾……如果沒有這一次貿易戰帶來的經濟蕭條,我還沒這樣擔心過這個國家的處境,我用美投的處理器做了最嚴密的資料測算,最慢到年底,企業會難以為繼,失業率會陡升,如果沒有拉住管委會這匹野馬,它這麼橫衝直撞下去只會給這個國家經濟和人民致命一擊。窮極生惡,這不是笑話。”
“不能再心慈手軟了啊,”夏春草拉住凌言的手,“和平的治世裡致力於實現社會公平,給人生活的希望,這更需要勇氣,我和很多人一樣關心我們的處境和生活,但是我們的身份有太多侷限,我做不到,但我希望你能。”
凌言很長一段時間裡,他的領路人都是康澤。
康澤一手栽培了他,他如今雖然棄他而去,但是骨子裡凌言是認同過他的。康澤說“正義只是政治術語”,他說“國家不會有利益,但是人有”,他說“政治的世界是受規則支配的,政治安危才是最緊要的考量”。
康澤是少有的弄權高手,凌言這些年步步高昇,說起來玩的就是他傳授的那一套遊戲規則,甚至有時候凌言覺得自己背棄他,也只是對他曾說的“天下政客皆無友”的一種踐行。
凌言記得很清楚,康澤對他反管委會的態度一直是優哉遊哉的。
他作為反對黨領袖,有些立場或許與他不同,但這件事上,他既不支援,也不反對,很多時候更是一種高高在上的寵溺縱容,看他折騰就像是在欣賞一個美麗愚蠢的小傻瓜。
他從不嘲笑他,但這種不在乎更羞辱人。
所以有時候就算凌言感覺到自己是對的,可是他也會對“對”產生懷疑和膽怯。
他只是沒想到,第一次給他鼓舞的人居然是夏春草,她對他說你不是一個人,你沒有錯,你很棒,原本他以為自己孑然一身,忽然間這一個人的支援,讓他竟有一種全世界都與他站在一起的錯覺。
夏春草很大方,說財力物力人力,如果你需要,我都可以幫你。提到祁思明她更是灑然,說你完全沒有必要這樣憂慮,祁思明分得清輕重,這種事情會處理得很好。他不是承擔不起的人。夏春草面面俱到,撥雲見日,給了他前所未有的穩定感,讓他忽然間有了可以無所畏懼的底氣。
他回到祁家老宅的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就給婁昆發通訊,說想談一談。
大週末的,他本以為婁昆在家中休息,誰知道通訊卻接線轉移了,他的秘書先接通了,“凌先生是嗎?婁區長在忙,要不您等會兒再打來呢?”
後背景一片嘈雜,入目的先是一排低檔樓群,秘書灰頭土臉的,一個側身凌言才看清楚,原來是還在施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