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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ia在聯入個人終端之後,逐年的升級更新,目前雖然還不至於完全接駁大腦直接調解激素水平,但是監測體溫、心率、新陳代謝已經做得很好了,當人的各項指標脫離正常閾值時,uia就會自動提醒進行醫學干預,生理如此,心理也是如此。
也就是說,一個人若有了抑鬱傾向,uia的悲傷輔導就會將抑鬱傾向扼殺在搖籃之中。衛生疾控局公佈的資料也顯示了,uia的智慧干預下,每年在冊精神患者人數一直都是冪次倍縮減,而祁思明生活的圈子,更是連“精神障礙”這個詞都沒聽到過。
祁思明貿然聽到自己身邊人患有心理疾病,還病到去自殺,第一反應是不信,再聯想到得病的還是個十四的小孩,他更覺得天方夜譚:凌言才多大的人兒啊,他哪來的這麼重的心思,還心理疾病?
但祁思明多少覺得有些不是滋味,他靠著牆,眼底有股物傷其類的惋惜,“因病自殺可不是小事兒,那這小孩兒是要休學進康復中心了?”
“要跟你說的就是這個,”班導愁得嘆了一口氣,眉頭硬生生擠出好幾道褶皺,“凌言家裡把這事兒壓下來了,說讓他繼續上學。”
祁思明眼底的柔情一鍵擦除,角色切換著也皺起眉,“這家長是不鬧?凌言這樣要怎麼上學啊?班裡哪個一句話沒說對,一個眼神沒給對,他忽然給自己來一刀,這算誰責任啊?他自己的還是周總你的啊?惹不起惹不起……”
然後祁班長主動開啟了資訊交換模式,態度誠懇,“周總,說到這我得跟你坦白個事兒,我之前不是蒐集班級資料嘛,無意中看了眼凌言這小孩兒的,他uia的情緒日誌可沒有異常,我是不清楚他是何方神聖了,uia資料都能改,要是真出個好歹我這同桌首當其衝可不敢沾。”祁思明之前偷看過凌言私人資料,他的病史裡的確實沒有心境障礙這一項,但他不敢這麼說,真真假假的把意思點到了位。
在班導再三保證真有意外也不用祁思明擔責後,祁思明終於拖著沉重的步履回到了班級。班裡那群缺心少肝的貨還趴在桌子上玩遊戲,看到他回來,見縫插針的抬了一下頭,“祁子,剛才老周叫你出去幹什麼去了?”
“沒你的事,玩你的吧,”祁思明不打算應付,表情複雜走到自己的座位,手欠的捋了一把檀清長長的馬尾,心煩意亂,又怒其不爭,“喂,你趕緊回去,都快上課了,你個快考大學的人了,能不能好好學習別天天想著泡學弟?”
凌言寫的那個小遊戲叫friday afternoon,圖示是一塊牛軋糖。
當時凌言偏頭問他你喜歡什麼水果,祁思明隨口亂扯的說藍莓,然後這個遊戲圖案就綴上了藍紫色的果粒。
祁思明盯著那個圖案,心裡沒來由的煩躁,點開自己的檢索屏,搜了一下“如何與心理障礙患者相處”,然後又以科學嚴謹的態度檢索了患者腦成像和正常人的區別。
祁思明沒想到,凌言隔天就來上學了。
他進教室的時候,凌言正伏在書桌上看昨日的教學錄屏,那狀態與往日沒有任何區別。
少年軀幹雖然還沒有完全抽長開,但也快衝到170,可那一瞬祁思明就是覺得,凌言是真的小,可憐兮兮的像株揠苗助長出來的不良作物。
凌言左手帶著副黑色護腕,一隻手虛虛搭在書桌上,五指蒼白消瘦得厲害,有股尖銳的孱弱。
祁思明從那天就開始留意凌言。
說實話,以祁思明這個非專業人士的眼光來看,凌言沒有任何心理障礙患者的樣子,他邏輯清晰,口齒伶俐,消極不消極不知道,但他的表情堅硬冰冷,感覺比歷史老師的心理狀態還穩。
主要是,觀察久了祁思明就只能注意到一件事了:凌言的顏是真的很能打。
他是驚豔又耐看的那種,尤其在早上,凌言會把前額碎碎的頭髮撩上去了,露出額上一點美人尖,一對桃花眼嵌在巴掌大的小臉上,看到你來了,眼底會漾起淺的幾乎讓人捉不住的笑。
祁思明整個人都變小心了。
說話小心,動作小心,上課儘量周到,下課離得遠遠的。
凌言應該也是感覺到了,在又一次祁思明受人之託過來轉交情書後,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下次不用這麼麻煩他,直接告訴那些姑娘他的終端號碼,讓他來直接打發就行。
祁思明被懷春少女弄得不勝其煩,聞言自然求之不得,但還是道,“那估計會有很多人,你有個心理準備。”
凌言點了下頭,看起來毫不掛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