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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見他消瘦模樣,驚得止了腳步。把守計程車兵急急衝進來攔他,他暴怒吼道:“統統給我滾!誰準你們這麼對我皇兄!”他任性地將寢殿砸了一半,無論如何都不離開。
二皇子來時,他正全然不顧禮儀地與士兵扭打。
“你若不想為你母妃惹麻煩,最好還是聽話離開。”二皇子漠然道,“衝動行事也改不了什麼。”
四皇子用怨憤的眼神瞪他。
“皇兄與你說過一句話嗎?沒有吧。”二皇子繼續說,“他不想連累你罷了,莫要辜負他一片好心。”
四皇子被架走時仍在高聲罵他,他全都當成聽不見。等到沒有外人了,廢太子才淡淡地看他一眼。他們已數日未說過話,廢太子開口第一句卻是為弟弟求情:“小四脾氣不好,不要與他計較。若是生氣了,大可發洩到我身上來。”
二皇子喉嚨乾澀,只能搖頭,道:“我不會那樣對你……”
“父皇,母后,都是不知不覺突然過世的。”廢太子笑道,“何時輪到我?”
二皇子心底空空,落荒而逃。
國不可一日無君,即位大典仍在準備之中,他區區一個人,不能動搖龐大朝廷與國家的前進。再是不願,他也馬上就要坐上那龍椅,坐上從皇兄那兒搶來的位置。
他的祖父笑容愈發地多,母親也寬心歡暢,唯獨他一人鬱鬱寡歡。
祭天地,拜宗廟,卜國運,國運亨通龍氣騰達。他換上了龍袍,戴上了通天冠,這天下獨一的裝束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他俯視群臣,眼底無絲毫愉悅。
新皇性子節儉,不喜鋪張浪費,又仍沉浸於先皇逝去的悲傷中,僅操辦了一夜國宴。皇宮四處燈火通明,宮女太監來來往往,蕭瑟樂曲聲悠悠揚揚。
國宴結束後,入了沉沉深夜。後半夜,與前皇后傳來死訊時相同的時間,曾經的太子寢宮忽地爆燃大火,火焰獵獵照亮整個皇宮。
新皇被灌得醉醺醺,又無人願意以廢太子的事去驚擾初登基的新皇,一直到了天微亮時,大火被撲滅一半,新皇才驟然驚醒。他望著遙遙的大火,三魂丟了七魄,臉色煞白,來不及整理衣冠就衝著那寢殿衝去,無人攔得住他,攔他的人皆被他憤怒掃在一邊。
最終他在燒塌了一半的寢殿前止了步,眼神發愣,問:“我皇兄呢?”
震於天子之威,在場之人跪倒一片,無人回答。
火起之時正是深夜,似乎是從廢太子寢殿起的頭,火勢蔓延極快。
自從前皇后過世後,廢太子就像是丟了魂一樣,無需用鎖鏈鎖著他,他也不會出門一步。二皇子撤了不少侍衛,又命這些人平日裡少去打擾他的皇兄,以至於火起時竟無人在廢太子身邊,更無人能知他究竟如何。
只是依廢太子那生無可戀的模樣,不難猜測,恐怕就算他早已發現這火——也沒有心思逃開。
新皇震怒失態,大發雷霆,這下幾乎整個皇宮下人都來救火,不過一刻鐘,剩餘的火已被撲滅。他心碎欲死,在此之前這火可是燒了一個時辰啊,偌大寢殿都被燒得塌了一半。
他不顧安危衝入了還有火苗跳竄的寢殿中,用手推開擋路的灼熱木材,手上頓時被燙出幾個泡來。太監宮女都嚇壞了,急忙衝上來,攔著他防止他再傷到自己。他又怒吼幾聲:“滾!”
祖父派給他的大太監忙勸阻他:“陛下您貿然行事也於事無補,該讓他們好生清理開道,這才能儘快找出……找出那廢太子……”
無人敢再怠慢,他們以最快的速度搬開了燒塌掉落的橫樑,清走磚石,數百人一同在這廢墟之中找尋新皇所掛念之人。
新皇魂不守舍,同樣親自動了手,身上的龍袍染著髒汙,面上也沾了濃煙燻出的穢物。他渾渾噩噩地想著,皇兄並非一蹶不振之人,這肯定只是皇兄的計謀,他肯定已經逃走……
但前皇后的死又如針扎一般,時時刻刻刺痛地提醒他,他的皇兄與母后情深意重,失去了母親,恐怕早已失望了,一時不欲求生也並非不可能。
連日來的疲倦痛苦焦慮在此刻一同爆發,他發了瘋一般地用手挖地上的木石,不知過去多久,最終突兀地觸到了一個焦軟的東西。
他驚愕地瞪大了眼睛。
太監連忙圍住了此處,將那物完整挖出,是一具燒焦的人體。大概是已被燒得太久,看不出人形。新皇怔愣著跪下去,見那焦屍腰上有一小塊金,被燒得變形,但仍能看出原本雕的是雙鯉。
那是他曾經送給皇兄的禮物。他本以為在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