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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身子輕飄飄的落下,本以為落地之後便解脫了,誰料卻被人攔腰救下。
那人,便是暄景郅。
暄景郅是他昏暗日子裡唯一的一絲曙光,是暄景郅給了他生的希望,給了他活下去的勇氣,給了他復仇的決心。在北豫的生命裡,暄景郅就是他最大的靠山,是勝似父親,超越血親的存在。
多年師徒相處,北豫對暄景郅的敬畏是刻在了骨子裡。故而此時,聽到一句暄景郅的問話,微揚的語氣,他便知暄景郅的耐心即將告罄。
“不不敢。我學生,只是加了五靈脂的分量,並未摻其他藥物”
暄景郅聞言,只眉頭輕蹙,嘴角慢慢滑出一絲哂笑的意味,手指無意識的扣著桌案
“真是我暄某教出來的好徒弟,心思這般通透,便是我這為師的也自愧不如。”
北豫哪裡受得了暄景郅這般語氣,略帶譏笑的嘲諷,便是比掌嘴還要讓他無地自容,他急忙跪倒在地:
“學生不敢,學學生知錯。”
是非無措
暄景郅抬眼,淡淡掃過地上的北豫,唇角哂笑更甚,一絲上揚的語調滑出,狠狠烙在北豫心上。
“哦?你知錯……錯在何處啊?”
北豫不敢抬頭,只低著聲道:
“學生,學生不該下藥”
“聖上誅你母家滿門,逼棲梧長公主跳江自盡,故你對其恨之入骨乃人之常情,如今這番盤算倒也算不得錯去,你心思靈透,自是一早便察覺那方子是何人所開……”
北豫聞言身子輕輕一震,猛地抬頭對上暄景郅的眸子,一時有些慌亂又急忙勾下頭,早前自太醫院細細瞧過那補藥的方子便覺有異,五靈脂雖性甘溫,入得肝經;但是現正逢冬季,五靈脂卻入了那補藥之方,未免有些突兀,再接之前所疑,他自是已經猜的七七八八,卻也正是因為猜到,他方才下定了決心去一氣呵成。
太醫院之人皆是年年透過層層甄選方才收入做事,醫術自是考校要點,但要入宮做事,只有一身耿直醫術只怕早就埋在太醫院的草藥堆裡了,是以伴君如虎之道只怕無人比這些太醫做的更為熟悉。
如一疾,重藥三劑可愈,卻偏要開六劑溫補緩愈;明明傷風輕病,偏生要扯出血脈不通,寒氣淤積;也莫怪的太醫搖唇鼓舌,只是醫藥之事,誰敢擔得萬無一失,終其所咎,也不過一個自保的法子而已;歧黃之術千萬變化,各家自有各家的道理所在。有時藥量輕變,甚至煎法不同,煎藥器皿有異,其作用便可能相去甚遠,合論一味本就無毒的五靈脂呢。
故而,嚴格意義上去查,也查不出什麼異樣,北豫在此中做的手腳,雖論不上萬無一失,卻也盤算的實是精妙,放眼內廷,也沒有幾人的心思能及一二,但是,若是身為暄景郅的學生,卻只能做到如此,就難逃魯莽二字了。
他自幼便深知師父用藥習慣,也沿襲了暄景郅在藥量上斟酌細思的優點,故而當日心中只是存了有些篤定的猜疑。便尋了御前侍奉的一內監,只每日稍加其量,本想只不過推波助瀾一把而已,卻不想,藥性猛烈之至,以致北祁直接在朝堂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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