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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慢慢散開。
“躲?”
終於,隨著暄景郅的出聲,北豫心上不知間堆砌起來的恐懼沒有繼續累積,但是一個單音節的問字,也生生逼得北豫渾身一抖。不敢答話,艱澀的字眼卡在喉間,到底也只是垂著頭看著自己眼前的三寸地。
好在,暄景郅也不在刻意為難,只是用手中的鎮尺將展開的雙手向上託了託,不鹹不淡的道了一句:“重來。”
無意去理會北豫的反應,手中的鎮尺點了點北豫的滾邊海紋繡樣的袖口:“把袖子挽起來,手翻過放好。”
陳述的語句,沒有刻意冷淡的語調,沒有尋常的溫意,北豫卻再也不敢有絲毫忤逆,也不敢有字眼再冒出,青紫高腫的雙手此刻動起來還是抖得厲害,不曾有絲毫的耽擱,便整整齊齊的挽好了衣袖,露出結實白皙的小臂。
幼時暄景郅也曾教他習武,不過到底還是從文多些,故而北豫的小臂比一般書生的要結實,比之習武之人卻又白嫩些許。沒有多餘的言語,暄景郅抬手便是一板下去,小臂皮肉到底嫩些,一板下去不到片刻便如麵糰發酵一般腫起。
“啪!啪!啪”
沒有絲毫停頓的十下落在右臂上,緊挨著第一道傷痕,登時北豫的右小臂便紅腫連成一片,翻過北豫右手,在小臂另一面又落下十餘板方才繞過右臂。
暄景郅左手扶著北豫的左手,右手手起板落,不間斷的十五下落在左小臂之上,登時方才還白嫩的兩條小臂便也紅腫不堪,北豫已經說不上話來,只大口大口吸著冷氣,待到罰過二十餘下,左臂的紅腫又何止一指。
整個期間,沒有言語,沒有責問,甚至沒有一個眼神,此刻,暄景郅終於挑眉看著北豫,將他雙手手背向上並在一起擺好。
“啪!”
貫穿兩隻手背的最後一下宣告了懲罰的結束,手背到底肉少,這一下便像是打在骨子裡一般,看著師父收了鎮尺,北豫一顆懸著的心方才放下,這才察覺到渾身的冷汗和雙手雙臂此刻如針扎般的劇烈痛感。
“今日便小懲大誡,若再有下次”
“定不會了!”
看著北豫點頭如搗蒜一般的腦袋,暄景郅搖頭嘆了口氣,伸手扶起跪在地上的北豫
“上藥罷。”
前前後後,總也跪了一個將近時辰,膝上早就從先前的痛楚轉為麻木,雙腿猛的站直,根本毫無知覺,一個趔趄,就往暄景郅的腿上栽去,也虧暄景郅雙手穩穩扶著北豫的腋下,否則北豫定是要滾在地上。暄景郅扶著北豫站好,一手拉開書案邊的抽屜,取出一瓶青玉製的瓷瓶,一手攤開北豫的雙手。
北豫面板本生的白嫩,九歲以前亦是千嬌萬貴長大的皇子,雖後來入了濟賢觀做了些活計,到底也不過多久便遇到了暄景郅,因而通身的氣度,比起如今那位風頭正盛的五皇子也並無遜色到哪裡去,反而是身在江湖,見慣了世態,比之宮中長大的皇子,北豫身上有多了股旁人學不來的灑脫。
風雨欲來
常年跟在暄景郅左右,吃穿用度比起宮中也未有不及,到底也是天家的血脈,十年來養的舉手投足,頗有些當年暄家大公子的姿態,比之當年的暄景郅,北豫身上的清冷之氣更甚,甚至,是多了些冷厲摻雜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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