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第1/2 頁)
“衣裳。”
再不敢有分毫的停頓,顫抖著雙手開始解上衣的繫帶,暄景郅不說停北豫手下也不敢有絲毫停頓,待只剩一件貼身中衣,暄景郅才叫了停。
“嗖啪”
“站好,我問,你答,答不好,你便仔細著。”暄景郅面無表情的把玩著手中柳條。
眸中驚懼愈發深重,半晌擠出一個字:“是”
“宓秀宮中現下住的是何人?”
“林妍詩和北煜。”
聞言,暄景郅顯然是動了氣,抬手便是不停頓八下狠狠落在北豫的兩條大腿上,冷笑著再次出聲:“不是你的林母妃和五弟嗎?”
此話問的刁鑽,也極其刻薄,北豫自然清楚暄景郅語中的戲謔之意,不敢答話,雙手握拳死死地忍著,卻不料暄景郅根本沒有放過的意思。
“嗖啪,嗖啪,嗖啪。”三下完完全全的重疊在之前的腫痕上,伴隨著的是暄景郅不帶絲毫掩飾的冷笑:“怎麼,當了王了,現在是連話也不惜的回了?”
“嗖啪,嗖啪”這次接連抽下的十餘鞭落得毫無章法,背上,肩上,臀上,腿上,無一不受到照顧,柳條落得迅疾,北豫也完全插不上話,更甚者,是全部的心力都放在了忍痛上。經不住如此受力,這柳條再一次落在北豫身上時便斷在了當口。
好不容易尋到一個間隙,北豫連忙開口:“是是”
在案上重新取過一根柳條,揮在空中,再次走向北豫:“不急,今日我有的是時間與你耗。”
一如往常的沉靜,卻不復往日的謙和溫潤,微微沉下去的面龐,眉梢眼角不自覺便掛上了幾分嚴厲,暄景郅執著第二根柳條走在北豫面前,手腕一抬,便是三鞭落下,柳條撕裂空氣的聲音在寂靜的室內顯得格外驚心。
“啪,啪”
細長的柳枝落在雪白緞衣上撣出幾道褶皺,柳枝本算不得刑具,比之藤條其不知遜色到哪裡去,但是在暄景郅手中,這柳條抽打下來的滋味絲毫不比藤條差多少。
腕上輕抬,肌膚上宛如割裂一般的痛楚便登時暈染,幾下重疊,隔著中衣,卻硬生生的將面板抽出了口子。
額上的汗珠一顆接一顆滑出,緊緊攥著雙拳,繃緊的肌膚便能清晰的感覺到身上迸裂的傷口有液體緩緩滲出。若說方才還有一絲疑惑,那麼如今便是心下明朗,那一紙文書,到底沒能瞞住,若非那封落了自己印章的東西,恐怕師父也不會如此大動干戈
可即便事到今天,北豫依然不覺自己所做有錯,他,只不過是想留五弟一命,當年也好,如今也罷,北煜只是被無端攪在其中的人,哪怕是那日在紫宸殿上,北煜依舊將一雙眼睛投在自己身上,飽含哀求
他怎麼忍心,那是與他流著一條血脈的親弟弟啊!
風蕭雨夕(中)
他北豫弒父弒君,卻不想如北祁一般絕情到底,趕盡殺絕。
如若如若他真的將北煜也送上黃泉,那麼他北豫與北祁又有什麼分別?他曾經恨毒了北祁的辣手無情,年幼時也曾咬著被子枯坐到深夜,為什麼,為什麼他一定要將母親斬首,那不是他的妻子麼?為什麼一定要將姐姐逼死在華亭,虎毒尚且不食子,他的父皇,怎麼就能如此狠心!
今時今日,同為君王,他其實完全可以理解當初北祁剷除江氏一族的舉措,卻終究無法不怨。他怨他對自己、對姐姐、對母妃的手段;身為天子,若是連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容不下,若非太過陰狠,那便是懦弱,在北豫看來,他顯然是前者。
所以,他可以親手殺了北祁,卻無法對北煜下手,同樣身為國君,他與北祁,不一樣
他是大周的國君,可,他不想在這個位子上迷失了自己,他做的了上位者的行雲流水,他亦做得了重情重義的北豫
王權、江山、仁義,他可以做得到
“你想做好兄長?”
隨著第二根柳枝斷下,北豫周身便像是從水中撈出一般,順著頜骨的輪廓,透明的的液體一滴一滴的滾落,滑進口中,頗是鹹澀的味道也不知是汗還是淚。
不必說下半身縱橫交錯的血口腫痕,便是身上雪白的中衣已經如犬牙交錯般的印出道道的血跡已叫人觸目驚心。兩根柳條打斷,已然捱過了四十有餘,暄景郅下了狠手,道道落得刁鑽狠辣,面板上滲出的汗漬湮在傷口上,便入鹽水潑過一般,兩股顫顫,北豫便是將拳頭捏碎,也再難忍耐。
“不,不是的,我,我就是想留他一命,僅此而已”
“呵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