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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數十條人命還能談笑風生的北豫,居然害怕蟲子?少時也便罷了,只是如今都已然是個加過冠的成年人,還能怕成這個樣子暄景郅神色不虞的看著北豫,眼前這個人,真的是自己一手養大的徒弟嗎?
地上黑色的生物終究是朝著相反的方向越走越遠,暄景郅也收回了下意識護在北豫身前的右手,只是衣料拉扯間,北豫還是緊緊地攥著不放。看著北豫一副劫後餘生的樣子,暄景郅偏過頭,一忍再忍,忍了又忍才將彎起的唇角壓成直線
“許你起來了?”
“沒沒有,可是,真的太可怕了”北豫心有餘悸的盯著地面,一雙明目竟是掛上了水珠,可憐大周天子,竟是被兩隻蟑螂嚇哭了
其實,北豫忘了一件事,蟑螂,不但會跑,它還有翅膀,是會飛的。
當目光碰及空中兩隻小黑點向自己迎面飛來時,北豫真是眼淚登時便刷的落了下來,轉身就繞著暄景郅跑:
“啊,師父,師父,怎麼辦,啊”
北豫已經是六神無主,思維混亂。拉著暄景郅的衣袖一個勁兒的後退,人在極度恐慌之下的力氣大得驚人,更何況北豫的武功也是不差的,暄景郅被北豫拉的重心不穩,接連往後倒了幾步,終究是忍耐不住,出聲輕斥:
“你動什麼!”
“噗通!”
兩人所站的後方,便是水池,荷葉青苔鋪就的水池暄景郅到底是身處江湖的老手,對危險有發自本能的辯察度,雙足站定,硬是沒有被身後的北豫拉入池中
可北豫額,就算是閉著眼睛說瞎話,也不能說他是失足。
如果說,方才暄景郅還沒有多大火氣,如今,北豫可真真是成功將他的火拱起來。
北豫是有武功的人,在他九歲之時便悉心教他調息內力,五感之觸皆在常人之上,像今日這般,竟是比普通人還要弱上幾分,若非是自己傳藝不精,便是他自己近日偷懶懈怠了,顯然,北豫是後者
荷花池不深,卻也不淺,不過,就是比這在深上個幾丈,按理說也難不倒北豫。可是,看著北豫幾番掙扎的無力,暄景郅到底是幾步上前將人拉上岸。肢體的碰觸,暄景郅一驚,隨即便伸出三指搭上了北豫的脈
虛浮至此,竟還如此縱慾,難怪方才不妨落水,這周身的元氣竟是已衰弱至如此程度,北豫,我還真是小瞧你了。
此時此刻,暄景郅竟是勾起了笑意,可這笑,怎麼看也冷的叫人發憷。
恍惚中落入一人的懷抱,久違的接觸。淡淡的竹葉香充斥鼻中格外的踏實,隨後,便沉沉的陷入黑暗
也不知那兩隻蟑螂究竟是緣還是孽。
暄景郅抱著北豫回寢殿時,洛彬蔚正身著一襲齊胸羅裙,外罩一素色褂子靠在塌上。髮絲散亂,一支烏木釵將髮髻鬆鬆挽起,容顏嬌美之至,竟是堪比曹植筆下的洛神。這,倒也難怪了,北豫會流連床笫之歡七日之久。
要說這洛姑娘,也當真是玲瓏剔透的緊,看見暄景郅進來不疾不徐的下榻,端正見過一禮後就要伸手去扶。性情如此別樹一幟,與尋常女子大相徑庭,莫道是宮內之人,便是一尋常百姓家教養的裙釵,也不該是如此作風
“多謝相國送陛下回宮,陛下乃是臣妾夫君,餘下的,由臣妾照拂即可。”
不然怎說這洛姑娘委實是位妙人,絲毫不提為何北豫會渾身溼透,卻在言語間便將暄景郅噎的話死。敢跟暄景郅這般講話的,恐怕這外間洛彬蔚還是頭一個。
手下一頓,抬頭向洛彬蔚看去,當四目相對看到這位洛姑娘時,暄景郅向來淡然的眼中很難得的蓋著一層探尋,不加絲毫掩飾,洛彬蔚,到底是不是她?是不是?
江山亦美人 誰言初相試
望著面前女子一雙純淨的沒有絲毫雜質的雙眼,冥冥中,暄景郅總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直覺:也許不是她。
不過,他沒有根據自己的直覺下定論的習慣,耳聽未必是真,眼見亦未必是實。
夏燕青,他收於府下已有大半載,此人心思靈透,處事圓滑,論政獨到,偶爾寫出的策論也是與尋常士子相去甚遠,別有一番味道的政見在如今千篇一律的折表中尤為出彩。平日裡幾番淺嘗輒止的謀劃,多數是能得他賞識的,幾番試探下來,有心也好無意也罷,一番心思倒是看不出來有二,這洛姑娘經他引薦入宮,應當,不會有太大差池。
左右,北豫身為國君,莫說是一個洛姑娘,便是再多上幾位又有何妨,子嗣昌隆,方是國祚之本。
只不過,洛彬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