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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瞬時柔和下來,就連帶著常年抿成一條線的唇角也都勾起了笑意。不同於平常毫無溫度的淡笑,發自內心的歡喜由內向外慢慢散開,這一笑,如春風化雨,如清風徐來,百轉千回的風姿好似這世間萬物都瞬間失了顏色。
“待此事一了,我便動身去看她。”
夏燕青緊走幾步看著暄景郅:“你不接她回府?暄景郅,你莫忘了,如今不只她曲清妍一人,還有你的親生骨肉在山上!曲妹不做聲,你又怎麼忍心?至今不給她一個名分?暄景郅,我告訴你,你莫以為我師父不在便能對曲妹為所欲為,只要我這個做兄長的在一天,你就休想欺負她!”
似是一把利刃狠狠戳進心口,暄景郅本平靜的眸光驟然迸出幾道鮮明的情緒。驟然回身盯著夏燕青,萬年不變的情緒終究有了波動,明明所有情緒都已經膨脹到了極點,但話出口,卻依舊是如水的沉靜:“給她名分?是這相府的主母,還是暄家的少夫人?”廣袖一甩,指著身旁的雕樑畫棟繼續道:
“自開府以來,這處宅子可有一天安生?多少雙眼睛盯著,多少人看著,莫說朝中一班人,便是放眼江湖也沒有幾個不盯著這裡。還是將她母子三人接回番禺?只怕是還在半路就能被泠淵閣的人劫走,小弟會武功不假,可孩子又當如何?”
暄景郅開口,如炮筒一般,字字珠璣。望著終於完全落下的紅日,暄景郅忽然便如那暗沉下來的天色一般,好似驟然失了所有力氣,有些頹然的喃喃出口:“更何況,我如今連自己也護不周全,又如何,敢讓她們暴露出來。”
他怕,他怎麼能不怕。他怕暄奚禹找到小弟,他怕伯父將他的孩子帶回炎熙山莊,他害怕暄家的三大長老拿著小弟要挾他,要挾他攪亂北豫的江山。他不怕屍骨無存,他亦不怕來日挫骨揚灰,可他的這條命,這口氣,早已不是他自己的,他又能如何。逆天而行也好,順天而行也罷,怕只怕,這世間,根本容不下一個暄景郅。
他暄景郅不是君子,從來都不是。若是有一日,北豫知道了當年的真相,他該如何自處,他沒有想過,從來都沒想過。還有北祁,對他有知遇之恩的北祁,一生的較量,他暄景郅其實才是那個卑鄙無恥之人,歸根究底,前塵往事,恩怨糾葛,他一手釀的苦酒,也只能自己一口一口喝的乾乾淨淨。
時至今日,他驀然回首方才發覺,他身後,除了小弟,其實什麼也沒有。
傷神,不過就是須臾的事情,夏燕青被暄景郅說的還在默默時,暄景郅已然重新端肅了神情,唇角緩緩勾出一抹冷厲的笑意:“今夜,五皇子會進宮,這麼久了,也該叫他好好看看,他一心維護的兄弟情分究竟是個何等模樣。”北豫,你莫怪我,身在皇家,該看的,該經歷的,你都要睜大了眼睛去看,挺直了腰桿去受。
“都安排好了?”
沒有回應,他早就與楊千御商議妥當,一主內一主外,萬事周全。沈逸,自然該輪到他親手料理,無論出於什麼原因,背叛就是背叛,鐵一樣的事實,不可更改,他暄景郅用人也好,做事也罷,從來都只認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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