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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來,巴蜀之地以其谷底瘴氣、土地優渥、山勢險峻而聞名。蜀道之難眾所周知,但這其中,卻又並非是全然形似,若是去走平日行人來往稠密之處倒也瞧不出到底有多難。而這最難的,莫過於兩山相挾的一段夾道最是難走,此道原是谷底,故常年多瘴,四季皆往,尤以深秋最盛。古書記載,瘴氣晝燻體,菵露夜沾衣。說的便是此地此地終年瘴氣瀰漫,人煙稀少。雖則如此,但若是想要快速抵達咸陽,這夾道,卻是必經之地。
兩岸青山直立,高聳入雲,巴蜀之地,本就多雨,又因其地勢之故,終年溼熱難耐,再加之或多或少的瘴氣繚繞,導致本地百姓在此安身立命頗是不易。雖沃野豐厚,但其山勢之險峻足以叫平常百姓望而卻步。故,這巴蜀山間多的是江湖人在此行走。江湖之人,說的好聽些,是俠肝義膽的居士,說的難聽些,不過就是些山野草寇而已。這其中的區別,無非,就在於這江湖人本身立足於世的根本與出身。
既是草寇,朝廷自然可以名正言順的派兵剿匪。是以多少年來,真正身懷本事的江湖人不是棲身於蓬門大派便是自居山中,那些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山莊早被朝廷剷除的一乾二淨。儘管如此,朝廷卻也干涉不到真正的江湖中去,自然,江湖人也有自己的立場,絕不會沾染絲毫官場之上的爾虞我詐。自古以來,江湖與廟堂互為依託,又相互牽制。放眼古今,很難講哪一朝的皇族血脈不是出身江湖例,成者為王敗者寇,是王是寇也不過就是勝者道貌岸然的書寫而已,自然,這其中,還是實力說話。例如本朝之中的玄霄宮、泠淵閣,莫說江湖之中,便是當朝廟堂,天子國君,也無人敢說其是草寇,偶爾提到幫內掌門人,還要尊稱上一句:蕭宮主、傅閣主。
司馬淵等人一踏入巴蜀之地便換了一副面容,速度減了下來,一雙眼死死的盯著前方崎嶇山路和兩側的夾道山谷。夾道之險之難,並非單就地勢而言,四周遮天蔽日的植被之中,極易藏人。此地,也由是的最怕山匪出沒,敢在此攔路之人,多是亡命之徒,整日茹毛飲血,毒辣異常。此次司馬淵一行人皆是司馬家軍,回京卸職,司馬淵未帶走朝廷的一兵一卒,只有十來個跟在身邊多年的親信隨行。一朝天子一朝臣,他縱已年老,腦中卻還算是清晰,司馬淵不願給這位新晉的天子留下任何發難的藉口。
身懷虎符,萬萬大意不得,由是一行人尤為的小心謹慎。前日咸陽傳來北豫口信:務必將虎符由司馬將軍親手交回。為此,還專門賜下八百里加急回京的特諭,東南之地的華亭自西北函谷關內的咸陽,幾千裡的迢迢路程,北豫卻硬是定死了八日行程務必趕回。
走在行路以來最為險峻的夾道之上,最怕出事。司馬淵一手緊緊拉著韁繩,一手扶在腰間佩劍的劍柄上,可謂是慎之又慎。穿過此地再走三十里便是咸陽,千里之行就差一步,千萬,莫出什麼事。
卻,偏偏,怕什麼,便來什麼。
“嘶!”
腿下的烏雲踏雪忽然極為淒厲的嘶鳴一聲,響在廖無人煙的山谷中,尤為清晰哀鳴,迴響陣陣,聽入耳中,甚是分明。司馬淵明顯感覺到腿下駿馬前蹄癱軟,隨即倒下,目光所到之處,是沈逸提劍而立,雪亮的劍鋒之上還順著劍尖向下淌著溫熱的血珠。
司馬淵抬首,冷冷看向來人。凌厲的眼風好似帶了如山的力道打出,周身散開的氣勢和久經沙場的嗜血之氣登時便飆升到極致,手中劍鋒閃爍著的凌冽足以叫三步開外之人癱軟在地。昔日愛駒已然命隕,但眾所周知,為將為帥之人,惜馬如命。
“沈逸,老夫原想是陛下太過憂慮,卻不料,原是你自毀前程。”
山中的風吹的越發凌冽,沈逸右手扶著赤峰劍,目光自尚還有餘溫的馬屍上滑過,停在司馬淵的面上,只是冷笑:“司馬老兒不必廢話,將虎符交出,保你全屍。”
“老夫征戰沙場一生,早將生死置之度外,乳臭未乾的小兒,你還我追風命來!”
話音剛落,司馬淵便提起長劍一躍而起,劍氣所到之處,將四周的灌木叢盡皆劈開,司馬淵攻勢不減,一腳踏地借力,右手執劍直逼沈逸面門而去。
“殺!”
雙側皆臨山的夾道忽然便湧出許多黑衣人,招招凌厲,直逼要害。司馬淵的人究竟只是尋常將士,久經沙場,善於用兵,卻終究比不得黑衣人近身肉搏的狠辣,寡不敵眾已是意料中事,不多時,便全部死於黑衣人刀下。
卻是這頭司馬淵大有與沈逸同歸於盡的勢頭,二人短兵相見,真氣四散,兵器相撞可以看見極明顯的火花,周身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