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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曲公子來了。”耳房內的侍衛拱手稟報,眼皮也不抬一下,自是一派耳聰目明。
“知道了。”微抬手示意人下去,面上逐漸泛起喜色,不加絲毫的掩飾,似乎是想要掩去唇邊的笑意,卻怎麼也蓋不下那勾起的唇角。
迫不及待的,暗暗提著一口氣足尖輕點過迴廊的雕樑畫棟,便回了所住的院子。站在門口,遙遙便看見院中一清麗嫋娜的身影坐在院中紫藤架下
萬年不變的暄景郅,登時便模糊了雙眼,踏著滿地因焦陽而落下的樹葉,一步一步向那身影走去,十年,十年不曾見過,他的小弟是否一如當初?
幾丈遠的距離,暄景郅走到曲清妍的身後,伸手按住了她將要回身的雙肩,開口,是按捺不住的激動:
“暄”
“別動,別睜眼。”
雙手自背後繞住曲清妍的身子,將人攏在懷中,緩緩蹲下身。久違的懷抱,久違的溫度,曲清妍即便是閉著雙目,也難抑制眼中的珠淚。暄景郅走至曲清妍身前,執著曲清妍的雙手按在自己的臉上,眼中亦是溼漉漉的一片:
“小弟”
雙手在面前人的臉上一寸一寸的拂過,熟悉的觸感讓曲清妍再也按捺不住,緩緩張開雙目,淚眼迷濛間是最熟悉的那個身影,是多少次午夜夢迴見過的那個身影,此刻,就蹲在自己身前。
“暄郎”
久違的相擁,十年光陰,滄海桑田。
含淚看著眼前的人,笑得好似一派雲淡風輕:“怎麼都蓄鬚了。”
亦是閃著淚光微笑,似是有千言萬語,卻終究梗在喉頭,出口只有兩個字:“老了”
十年的如梭時光,十年的風霜變遷,終究,只化作兩個字:老了。已經藏了些霜白的兩鬢、眼角處分明的紋路,暄景郅不再是十年前那般意氣風發鮮衣怒馬的少年郎,而曲清妍,也早已是人婦打扮,再不見當年少女的青澀。
含笑帶淚,曲清妍伸手掩住了暄景郅的的唇:“回來就好。”
抬手扣上唇邊的纖手,眸光流轉對著曲清妍的雙手:“不走了。”
十年,物是人非,人生不過數十年,區區算開,又能有幾個十年?
曲公子,曲清妍,是臨仙居的主人,亦是曲氏商社唯一的後人,只不過因經營臨仙居,又生性多愛棋茶酒,故而多以男裝示人。因而,曲家、臨仙居、包括一些與曲氏商社有生意往來的客販皆尊稱曲清妍一聲“曲公子”。
似暄景郅這等風流雅士,早在十八年前便與曲清妍在臨仙居相識,彼時二人正是韶華之年,相知相許卻終不曾成親,直至暄景郅入仕,離京再無機會。暄景郅離開的十年來,曲清妍如昔日般守著臨仙居,若非曲清妍,暄景郅恐怕也無法將京中的狀況瞭如指掌。
十八年,暄景郅最有力的後盾不是暄家,而是曲清妍。如果說,這世上最瞭解暄景郅的人,除了曲清妍之外,絕無僅有。
芙蓉帳暖的臥房中,兩人相對而坐:
“小弟,北豫尚且君位不穩,待我扶陛下坐穩皇位,便與你行婚嫁之禮,歸隱山林。”
“不,十年了,我不想再等,暄郎,我並不在意嫁娶俗禮曲清妍,現在就要做你的妻子。”定定看著暄景郅,雙手緊緊扣著暄景郅地手:“暄郎,人世瞬息,你我,還能有幾個十年可以等,十年前你離京,我不能隨你而去,今日,若是再錯過”恐怕,此生便再無機會。
抿唇一笑,看著曲清妍轉向內室,幔帳緩緩垂下,一室溫柔。
儀元殿
北豫身著一襲素白寢衣,坐在銅鏡前由著洛彬蔚為他梳髮。黃銅模糊的鏡面上,北豫眯著雙眼,手指輕釦在桌案有一搭沒一搭的輕點。
“是你囑咐相國出宮的?”
“陛下龍體欠安,臣妾當然要令閒雜人等退避了,再說了,相國,本來就是外人。”
霍然回首瞧了一眼洛彬蔚,北豫輕笑一聲:
“哼,相國脾氣不好,朕都不敢公然頂撞他,你哪來的膽子?”
猛的就跪起身一手拍掉了洛彬蔚拿著木梳的手:
“對朕的恩師不敬,我看你是活的太舒坦了。”
洛彬蔚輕笑:“恩師由又如何,陛下是臣妾的夫君,陛下與臣妾才是肌膚之親,至於膽子,臣妾的膽子,還不是陛下給的”
扯著北豫的袖子坐回原處,洛彬蔚又拂上了北豫的髮絲,北豫闔起雙目,輕言喃喃:
“你倒是靈透,也罷,也罷。”
巧笑嫣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