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稷、帝王。那點本就如蜻蜓點水般的情義又怎能抵得過這千重的山,萬丈的海。可是,如果沒有這一切,又何來的北豫,何來的林妍詩,沒有林妍詩,又何來的北煜,何來的今日當朝相國,何來今日的君王?
歸根究底,如果真的要怪,大概也只能怪這天意弄人,老天爺與這世人開了一個多大的玩笑,蒼天何忍?
看著眼前的人,北豫其實從未恨過。親眼看著母妃被斬首的恨,濟賢觀中受過的苦,他恨過北祁,恨過顧言之,恨過這世道的昏暗,恨過老天的殘忍。可是,他從未恨過北煜,他一直以來都認為,那樣的苦難劫數,他痛,但北煜又焉能不痛。幼弟無辜,他又做錯了什麼呢。
此時此刻,北豫的腦中心上,好似忘了北煜今遭來的目的是為了弒主奪位。滿腹情緒,一腔熱血,眼裡心裡,好似都被眼前的這張臉,耳邊的那一句哥哥洋溢的滿滿。明明有千頭萬緒的話,卻又梗在喉中,有口難言。
看著眼前分明熟悉又陌生的臉,北豫微微勾起了唇角,從未有過的笑,笑得那樣毫無城府,笑得那樣平易近人。那樣的眼神,就是好似包含欣慰,卻又充滿歉疚,還有許多說不清的東西。此時此刻,北豫毫無帝王的架子,也沒有絲毫皇家的君臣之別,宛如一個尋常百姓家的長兄,就那樣看著面前的北煜。好似囈語一般,北豫就那樣笑著道出了口:“小煜,你說父皇是不是真的討厭我。”
一句話,就這樣平平靜靜的道出口,卻如走馬燈一般勾起了前塵往事的千迴百轉。這麼多年他刻意隱忍的,有意遺忘的,都如鏡花水月一般在腦海中浮現的清晰無比。記憶忽閃間,是那年淺雨初夏,剛滿九歲的北豫拉著他的手去太液池上泛舟,小小的兩個人把船划進荷叢深處,好似與世隔絕的一方天地,北豫抱著膝蓋看著自己說:小煜,你說父皇是不是真的討厭我。
一句話,時隔多年,物是人非。
再也難掩心中激盪的酸澀,也再難忽視那份刻骨銘心的痛,北煜故作堅強冷硬的面龐即刻滑下兩道清晰的水痕。如果說方才的故作鎮定全靠意念去支撐維持,那麼此時此刻已然被那一句話激的土崩瓦解。淚水撲簌而下,腦海中憶起那日他回他的話:“不會的,就算所有人都不要哥哥了,哥哥也永遠都是小煜的哥哥。”
北豫含淚而笑:“可是,如果有一天你繼承了父皇的位子,會不會想殺了我?”
“天下是父皇的,就是我和哥哥的,小煜要和哥哥永遠在一起,永遠都不要分開!”北煜直接跪倒在地,熱淚滾滾而下,究竟,究竟是什麼東西讓當初那樣的美好乾淨變得像今天這般不堪回首。
撐著發軟的雙腿起身,屈膝弓腰蹲在北煜面前,淚水大顆大顆的藏在眼眶中,卻是透亮的對著北煜的眸子,依舊笑得那般溫和,笑得那般惹人心疼:“好,我們一定要永遠在一起。”
顫抖著伸手扶著面前人有些顫抖的肩,右手輕輕拂上北煜的髮絲,探身向前:“小煜,如”如果可以從頭來過,你可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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