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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咸陽宮外的刀光劍影刻骨銘心;這一夜,蕭九卿血洗數十條人命卻也終究大意;這一夜,北豫與北煜隔了十三年終究還是對簿在儀元殿中恩斷義絕;這一夜,顧言之立在院中望著暗沉的天空肆意的冷笑。這一夜,亦是暄景郅與北豫之間走向極端的開始,這一夜,註定,將要在每個人的心中留下一輩子也不可磨滅的烙印。
幾個回合之下,沈逸帶來的人馬已被殺了大半,蕭九卿透過面具掃了一眼圍在身旁的人,露在外面的唇角微微一勾。內力自丹田處迅速湧上,雙肩微微一動,幾股至剛至陽的真氣便從雙肩上方迅速彈出,所到之處,直接將一眾兵甲擊的肢體分離。一波接一波的兵士上前,再被蕭九卿極強的真氣彈的粉身碎骨,如此這般下來,不消片刻,沈逸所帶的一眾人便一個不剩,全部命隕。
將近數百條人命,頃刻之間便化成了一堆肢體殘塊,溫熱的血尚還順著斷裂開的傷口處汩汩流淌,不消眨眼的功夫,便染紅了腳下的青石磚地。
斷情難續(二)
望著一地的屍體殘肢,沈逸心下言說駭然已不盡其說,在猜到對方身份的那一刻,他就早已料到了今日的結果。只是這一路來的彎彎道道,他卻是百思不解。司馬淵的兵符能夠調遣大週三成兵馬,可即便是就著三成,也足夠他逼進宮中,決計不會是如眼下這般狼狽。如果這一切都是顧言之布好的局,那麼,其真正目的絕對不會是真的逼宮易主。他沈逸也好,南鵲枝也罷,甚至五皇子,只怕都是他玩弄於股掌間的棋子。
看著對面周身清冷的蕭九卿,沈逸心上不由想起昔日曾聽見過的傳聞。江湖人多傳言:玄霄宮蕭宮主,多年來從不以真面目示人,一張半臉青銅面具,一襲白衣長衫,手提長劍,清冷如斯。此人看似遠離江湖,避居玄霄,可事實上江湖中人又有誰敢不敬;看似是不理俗事,不問外間,但真正去放眼江湖又有誰不是對玄霄宮三個字如雷貫耳。玄霄宮並非是整日自詡為名門正派的門派,故而蕭九卿雖不曾真正義薄雲天正義凜然,但卻總也是透著一兩股俠氣。雖殺人如麻卻也從不曾濫殺無辜,此人亦從不自詡什麼好人,比之好人二字,他也確實算不得好人。故,如若說他邪中帶有三分正,正中又有七分邪,再恰當不過。
也正因如此,他亦百思不得其解,這樣一個人,又如何能夠願意與朝廷扯上干係,並且,甚至是旗幟鮮明的為當朝天子辦事。歷朝以來,江湖與朝堂,一向各自安生,不論私下如何來往交易,至少明面上,是從沒有絲毫的牽扯,這也幾乎成了兩者之間不成文的規矩。至於那些私下的、登不得檯面的,自然也只是彼此之間的心知肚明而已。是以,多年以來,任何一個江湖中人都不會在明面上涉足絲毫朝廷中事。
也正因如此緣由,為何,為何從不問世俗的蕭九卿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在咸陽。來不及去想心中的疑惑,而此情此景也根本沒有時間去給沈逸思考到底為何。蕭九卿早已提著長劍一步一步走過來,乍一看去竟是淺粉色的外衣,可待人走近細看下去,沈逸直接駭的手腳冰涼,哪裡是什麼紅色玄衣,這一件外披的紗衣,竟是生生披滿了血珠。
不甘心就此死在蕭九卿劍下,沈逸提起長劍奮力一搏,卻是連格擋住蕭九卿一招的力氣都沒有。望著那張覆著面具的臉,沈逸不知為何,竟是沒由來的只覺熟悉。方才的打鬥之間,一招一式都透著乾淨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此刻離的近了,卻是一股極熟悉的竹葉氣味,心下猛然閃過一道亮光,左右他將死之人,也再沒有什麼顧忌,顫抖著聲音試探開口:“主,主子?”
蕭九卿已經抬起的手微微一頓:“讓你死個明白!”
熟悉的聲音透著滲骨的冷意,暄景郅的聲音他這輩子也忘不了!
一剎那間,所有從前想不明白的旁支細節忽然便如醐醍灌頂一般通透。難怪,難怪有關於蕭九卿竟是在咸陽城中查不到半點蹤跡;難怪多年來玄霄宮主避世從不見人;難怪他一張青銅面具下的容貌沒有一個人看見過。卻原來,這蕭宮主根本就是自己追隨了多年的主子暄景郅,大周的相國?!
驚詫之下沈逸冷的四肢冰涼,極度驚異之下他哆嗦這雙唇根本道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這該是怎樣一個籌劃多年嚴絲密合的大局!他沈逸,只怕是摻雜在這其中都根本抵不過滄海一粟。壓著心中的駭然,欲要出口:“你”
沒有給他留下說話的餘地,蕭九卿手起劍落,直接便要沒入沈逸的胸膛,知道這個秘密的人,都該死!
“嗖嗖!”千鈞一髮之際,三根閃著寒光的銀針快速自一隻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