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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步踏進城中最大的茶肆,迎面便是夥計的滿面堆笑:
“這位客官,是要喝茶還是買茶葉?”
“”
北豫原本可以稱得上喜笑顏開的面孔一瞬間便定了格,那夥計身後,滿面笑容的男人,不是師父嗎
暄景郅走上前,揮退了夥計,站在北豫面前,淺笑中帶了一絲沉著,盈盈望著北豫,不言語,直看的北豫越發尷尬。
“師師父您怎麼在這兒呢”
暄景郅也不答話,手一抬便揪住了北豫的耳朵,緩緩轉了半圈,北豫登時便疼的跳腳,又不敢大聲喊叫,只能小聲嚶嚀:
“哎呦,師父,疼,疼,師父”
暄景郅揪著小孩的耳朵便出了店門,直到街道上,才鬆開了手,北豫伸手揉著被揪的通紅的耳朵,眼中泛著無窮無盡的委屈看著暄景郅。
暄景郅心中好笑,看著小孩的模樣也著實有趣的緊,伸手揉了揉北豫的頭髮,勾起中指和拇指在北豫額頭上輕輕一彈。
“想出來玩就跟為師說一聲,何時拘著讓你偷跑出去了。”
走出幾步後,看北豫還楞在原地,終於忍不住的笑出聲音道:
“還不跟著,一會兒跑丟了可怎麼是好”
聽見聲音,北豫一路跑快追著暄景郅的腳步,伸手就拉上了暄景郅負在身後的雙手,軟軟的叫出聲:
“師父”
繁華的鬧市,男子牽著小孩的手,逐漸,淹沒在人群。
【番外】祁豫
“疑行無名,疑事無功。君君亟定變法之慮殆無顧無顧”
無顧,無顧!無顧什麼呀!北豫氣鼓鼓的將手中倒扣著的書狠狠扔在面前的桌案上,本就圓鼓鼓的小臉因憋著一股氣越發的圓潤,還未長開的眉眼籠著一層顯而易見的氣憤,背書,背書,他最討厭背書!
年方剛剛不過八歲的北豫,便是立直了個頭也超不過桌案,坐在椅上,兩條腿也未能及地,本該是肆意玩耍的年紀,卻坐在桌前揹著晦澀難懂的句子,本應該跟著母妃逛園子的時間卻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的書房,北豫只覺得,這天下最悲哀的人,就數他了。
短小的手指將面前的書頁翻的嘩啦啦直作響,那厚厚的一本泛著黃的書頁在他手中發出抗議般的響聲。北豫的眉頭卻越皺越深,他實在是不明白,這些他連意思都讀不懂的句子,到底背來有什麼用?
《商君書》這個商鞅簡直就是個話癆啊!
待要放棄之時,卻又是憶起了今日告退前父皇面無表情的面容:“三日,你若背會便罷,若是背不會,朕也有的是法子。”
他四歲開蒙,自那時起,北祁便遣了他每日上書房跟著夫子讀書,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父皇便對自己越發嚴厲。平日裡的溫慈笑意不再,縱容寬和也不知所蹤,取而代之的則是面無表情的冷言斥責,愈加嚴苛的要求,叫北豫覺得是父皇有意在挑自己的刺
如果真的不滿意,為什麼從前不是這樣
顯然,北祁在北豫心中人的威懾程度已經足以叫他想起便心驚膽戰,癟著嘴重新翻開書,目光重又落在那一行有一行,密密麻麻的文字。
“法者,所以愛民也;禮者,所以便事也”
“砰!”
緊閉的兩扇門被人從外間大力推開,北豫有些錯愕的抬頭看去。這宮中,進他的書房不必通傳的只有三人,父皇,母妃和小煜。顯然,父皇與母妃是不會有此等動靜的,那,便只有小煜了
果然,北煜小小的身子自門外快速閃進,而後,有些畏手畏腳的張望一眼門外,最後費力的將門關上,抬頭看著坐在書桌後的北豫,嘴角一抽,踏著還不是很穩的步伐便向前跑去。
“哥哥!”
北豫看著才五歲的北煜跌跌撞撞的向自己跑來,下了地向前幾步便將面前的小人攏在懷中:
“這又是怎麼啦?”
“哥,我我今日上書房,將夫子案前的一臺墨汁放在他的椅上,我沒想到他老眼昏花的也不瞧著些就就一屁股坐下去了,然後然後”
然後,然後什麼?北豫表情古怪的退後兩步,哭笑不得的瞧著明顯嚇壞了的北煜,無非就是夫子大怒,又去找父皇了。
而這種事,父皇從來沒有輕輕放過的道理。
“哥哥我,我”
“你什麼你,你待在哥的書房哪也別去,哥去找父皇。”
誠然,諸如此類的事情,北豫除了開始時的訝異之外便很快鎮定下來,並非是他區區總角之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