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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若真為帝王,可不是要召了這天下的美人兒來,到那時,哪還有我這小女子的容身之處呢。”
言語間神思轉圜,曲清妍只顧偏頭望著一旁的暄景郅,未曾注意到右手手背不妨已然沾了些墨跡。縱然室內燈火昏暗,但曲清妍頗是白皙的手背上一道墨色還是格外顯眼。暄景郅瞧了不覺間便彎了彎嘴角,取過一旁的帕子,伸手便將曲清妍的手拉過握在掌中,邊擦拭邊道:“數你能言。”
手上的動作不停,暄景郅向後退了幾步坐在身後的椅中,順帶拉著曲清妍的手,微微一用力便將人攬在懷中。因著方才動筆,故而此刻暄景郅兩手寬大的衣袖卷在小臂處,眼波流轉間,忽而便瞧見了一旁隨意擱放的一疊紅紙。心念忽然一動,隨即便附在懷中愛妻的耳旁道:“小弟,你我未行過婚嫁之禮,不如今夜,趁這良辰美景一補缺憾如何?”
暄景郅這邊的的話語甫一出口,曲清妍依偎在暄景郅懷中的身子便微微一顫,眼波流轉間望著窗邊那一脈透著窗紙揮灑的月光,心下竟有些激盪。於尋常女子而言,婚嫁之禮可謂是與及笄之禮一併為一生中最或不可缺的東西。她曲清妍亦是女子,如若此生能得自己心愛之人的承諾期許,她便再無憾事。唇邊是一抹壓抑不住的笑:“以園中青竹松柏為媒,以皎皎明月為證?”
“是,小弟,今夜我定要給你一個名正言順的名分。”語音出口,是溫柔而又堅定的期許。
“好。”
片刻後,兩人執著方才一同寫下的合婚庚帖,雙雙跪在園中仰頭看著天邊的一輪並不圓滿的殘月。風動過處,吹的竹葉颯颯作響,暄景郅與曲清妍兩手緊握十指相扣,指骨分明的纏綿間,二人的聲音聽在耳中分外堅定。
“以月華為證,青竹為媒,我暄景郅今日娶曲清妍為妻子,此生定當不離不棄!”
“蒼天在上,願琴瑟在御,歲月靜好。”
身嚮明月三拜叩首,婚約已成。雖,無一人之賀禮,亦無一人之祝詞。
望著身旁曲清妍的笑語盈盈,暄景郅只覺心中放下了一塊大石,積壓在心頭多年的大事已了,那股不安已逐漸放下。他不曾對曲清妍說過,總覺預料會有事發生,而今夜,心頭的那股不安亦越發強烈。他怕,他怕此生都不能給小弟一個承諾;他怕,他怕過了今夜,便再無機會。雖則只是沒來由的擔憂,但他如今已年逾四十,卻從未有過如今日這般的惶恐難安。
然,事實證明,暄景郅的不安惶恐並非是庸人自擾。不同於碧巖山上的靜好安逸,今夜的咸陽城著實掀起了一番血雨腥風。
具體的詳情無人得知,只道是聖上大發雷霆,將殿中一切能砸的全砸了個遍,之後一道金批令箭十萬火急的傳下,連夜向南發往碧巖山,至於其中內容,也只有短短几個字:“急召暄相回宮。”
聖旨傳下,北豫旋即便氣急攻心昏倒過去,無人得知到底發生何事,也無人得知其中任何淵源,只是北豫如此這般的一番接一番的巨石激浪,將本就暗潮湧動朝堂徹底激起層層的波濤洶湧。朝中上下或是明哲保身不做聲響,或是冷眼旁觀且等好戲。但無論是哪一種,無一不是想看看昔日這位權傾朝野的相國究竟犯了當今陛下的何處忌諱,以致於落得今日連離京退隱也是求而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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