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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汪,先別激動,你這話我咋沒聽明白呢?”鄭莉的大腦飛速旋轉,把老汪發病前醫院發生的大小事件快播一遍,思考下一步該如何應對汪有愛的問題。作為這個醫院的老職工,她對於汪家姊妹倆的性格脾氣,已經家庭狀況和傳統摸得一清二楚,知道有愛無事不登三寶殿,不是個善茬子。有愛把從老嶽那裡聽來的八卦訊息,添油加醋的學給了鄭莉,“您說,蘇英她是不是太過分?我哥哥對她可是一心一意,她怎麼能這樣呢?”。“沒有的事,別人不瞭解蘇英,我還不瞭解她?”鄭莉沉下臉,嚴肅的說,“二十年了,她是啥人,我一清二楚,你一定是誤會她了。你們是一家人,可不能隨便聽信謠言,弄得親人不團結啊。”鄭莉不但沒有同情她,還一個勁為蘇英辯護,連帶著教育自己,立刻有一股無名之火從有愛的心裡升騰起來。她忽的從沙發上站起來,從挎包裡掏出信封,重重拍在鄭莉的桌子上,瞪著一雙大眼睛盯著鄭莉,咬著牙說:“我絕對沒冤枉她,看看吧,人證物證都在。怎麼解釋?還想狡辯嗎? 如果我哥哥有個好歹,我饒不了她!”“你想怎樣?”鄭莉也火了,本來今早就窩著一團火,她騰的站起來,質問道:“俗話說捉姦捉雙,你都看見了嗎?不是去好好照顧你哥哥,在這裡撲風捉影,誣陷好人,不覺臉紅嗎?你哥每天需要多少錢你知道嗎?你知道他們有多難嗎?我都想幫幫她。”頓了頓,鄭莉又問:“你這麼有錢,幫了他們多少呢?不是一家人好好相處,到處搬弄是非,有意思嗎?”“我懶得和你說了,你沒有一點領導水平。你不就因為和她是同學,故意偏袒她!你以為我不知道啊?我就不信,沒有說理的地方了,哼。”汪有愛,告狀不成,碰了一鼻子灰,氣哼哼的走了。“把錢拿著,給你哥支住院費。”鄭莉吆喝著。“你愛咋處理咋處理,我還嫌這錢髒呢。”“氣死我了!啥素質?土豪有啥了不起!正事不幹,到處無事生非,唯恐天下不亂,氣死我了。”鄭莉暗罵著,“忙碌的人恨不能一天有四十八個小時,上廁所都要一路小跑;清閒的人卻上躥下跳,閒的難受,亂嚼舌頭。不能助長這些歪風邪氣,抽空得和老嶽他們好好談談。”鄭莉拿起信封,剛要準備去病房看看老汪。惱人的電話又響了,她沒好氣的接起來,原來是院長召集領導班子開緊急會議。冗長的 會議終於結束,已經到了午飯時間。她買了幾個蒸包,快步去了病房。蘇英背對著門口,彎著腰,給老汪擦身子,按摩。她的長髮,用一個紫色的卡子,隨意攏在腦後,背上隱隱約約露出白色的汗漬。“蘇英,來先吃飯吧。”看到這些,鄭莉禁不住的心疼,她知道蘇英一向乾淨利索,如果不是特別疲憊,不會這樣的狼狽。“鄭院長您來了,謝謝您哈。”她接過蒸包,放到床頭櫃上,抹了一把汗,“讓您掛著了。”“你瘦了,沒有人替換,這麼幾天就憔悴了。”鄭莉心疼的說,“把科裡的事安排好,專心照顧病人就是了。”蘇英感激不盡,使勁點點頭。“這是我一點心意,你拿著別客氣。”鄭莉拿出一個紅包,塞給她。蘇英沒有推辭。“這是有愛放到我桌子上的,你也拿著。”“她找你去了?”蘇英急切的說,“她不知聽了誰的閒話,很生氣。她誤會了,我也不知怎麼解釋。”“我把她教訓了一通,你放心吧,我相信你。”“那就好,謝謝鄭院長。”“你叫院長我很不習慣,還是叫莉莉或者姐姐吧。”鄭莉語速很快,連珠炮一樣,“我安排一下,讓幾個科室主任們再會會診,希望老汪早點清醒過來。我還有事,先回去,有啥困難和要求直接和我說。”鄭莉是蘇英的師姐,畢業後倆人又住同一個宿舍多年,感情就像親姊妹。她實在不忍心看蘇英臉上的笑,她心疼,二十年了,一直心疼。說實話,她壓根就沒看好老汪,一直反對蘇英嫁給他,堅決反對,可最終也沒能阻止,每當想起來,她就感慨說,“唉,有些事看來是天意吧。”中午,她一般不回家,湊合著吃完午飯,就貓在辦公室處理手頭的緊急工作,作為一個在領導崗位的女同志,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幹不完的工作,擔不完的責任,聽不盡的病號的牢騷抱怨,處理不完的醫患矛盾。剛才院長開會,一股腦佈置了很多工,她必須認真籌劃,儘快完成。對著辦公電腦發了一陣呆,她覺著自己的大腦像脫韁的野馬不受控制。深呼吸,還是深呼吸,統統無濟於事。滿腦子翻江倒海的往事,歷歷在目。索性,她關好門,躺進沙發,閉上眼睛,讓時光盡情倒流,讓思緒恣意放飛,回到她和蘇英未嫁的時候,那間小小的宿舍,那些促膝相談的夜晚。“我說蘇英同志,這都啥年代了,你難道除了看書和寫信之外,就沒有點高雅的追求嗎?”鄭莉從舞廳學完交誼舞回來,進門就開始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