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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間小菡萏又恢復了一如既往的活潑愛鬧,氣氛本來有些沉寂了,在這一撥弄下又開始生龍活虎,“那大哥哥現在可曾打算和自己心上人說明白了?”
“我,我其實早就想跟他說明白了。”南冥在想起木春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臉一紅,他其實想說過很多次了,一次是木春在月色之下迎著月光發呆的時候,一次是木春給自己緩緩斟酒的時候,一次是木春在下著冬雪的早晨說覺得好冷圍在火爐邊打盹的時候,還有很多次,很多次,數不清的日子裡,南冥曾經無數次動過心想要說出來。
可每一次,每一次都被木春不經意間就打斷了,南冥現在心裡卻突然明瞭之後是如同夕陽一般的落寞,“我在想跟他說明白的每一次,都被他不經意地打斷了。”
小菡萏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卻又覺得傷人。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這其實是一種拒絕吧。”南冥低下了頭,在夕陽沉悶的背景之下,雖然只能看到他的側影逆著光,但他似乎是在嘆氣。
小菡萏搖了搖頭,“或許不是的,他或許只是在用另一種方式保護你而已。”
南冥笑了笑說道,“你個小丫頭片子家家的什麼都不懂。”
“不,大哥哥,是你不懂。”小菡萏極為正經地說著,“大哥哥,你可能不知道對於我們這些草木而言,都會有榮枯的,有道是,‘草木本無意,榮枯自有時。’他也許是早晚就要盡了,所以才選擇了不回應和離開。”
南冥聽聞之後更加好笑,甚至有些輕蔑和自嘲,“你菡萏知道他是什麼嗎?木春木春,合起來可不就是椿嗎?‘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歲為春,八千歲為秋。’這書裡都明明白白地寫著,他能活好多好多個年歲,他都還沒到白髮蒼蒼的時候,怎麼可能就這麼死去?你不用安慰我了,他就是不聲不響地離開了而已。”
小菡萏在聽聞之後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不過或許是因為我跟他發脾氣了,他受不了才走的。”南冥不以為意地說著,他看似漫不經心,可實際上有些心如刀割,“他離開之前我們吵了一架,其實不過是因為那天上元燈節我只想著呆在家裡而已,他非嚷嚷著要出去看熱鬧,我說他要去就自己去,結果他那一去就再也沒能回來。我原以為是他故意作弄我,一天還好,兩天,等到第三天的時候我開始慌了神,我開始想要出門找他,卻在醒來的第一天就在床頭髮現了這個東西。”
南冥把自己的那枚櫔拿了出來,那東西在手中發著幽微的光。
小菡萏在看到這個東西的時候,就驚了一驚。
小菡萏只不過在傳聞裡聽說過這個東西,她小心翼翼地問道,“能把這個東西借我看看嗎?”
南冥看著她好奇的神色,大方地就遞了過去。小菡萏就像是接過聖物一般雙手捧著,仔仔細細地把玩欣賞著。
良久她開始緩緩說道,那口吻像極了在娓娓道來講故事的人。
“南冥啊,我曾經在草木界裡聽聞過一個傳說,說是在歷皃山有一顆神木,他結出來的果子叫做櫔,食之不忘,但是這個果子有兩種妙用,一種是吃了之後有些事情這輩子就不會忘記了,一種是不吃這個果子,而用它來儲存別人的記憶,最後去歷皃山找到那棵神木,那棵神木就可以實現那個人一個回憶裡一直想要做的事情。但是是有代價的,回憶收集地越多那個許願的人受到的反噬越小,而最有效的回憶,就是去收集別人的故事。我聽說這世間有許許多多的人在不斷地收集故事。”
“你知道這個代價,對嗎?”南冥此時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起了不塵那棵神木的代價,心中已經開始隱隱約約有些不安了。
小菡萏咬了咬唇,欲言又止,“你真的想要知道?”
“我想要知道。”南冥定了定心神,鄭重地說道。
“我聽聞,是將這個人鎖在一段自己時間的迴圈之中,他的回憶在他身邊再一次上演。就如同一場夢一樣,在回憶結束之後,那櫔就會再一次出現指引這個人去不斷地收集回憶,最後再去見到這棵神樹,他會依舊讓人做出選擇,是不是再次回到那段回憶之中,於是這樣反反覆覆,直到耗盡那個人所有的壽命。當然在回憶之中,那壽命是停止的。可生命從出現那櫔的那一刻就又開始計時,直到又回到過去。”
南冥聽聞之後怔住了。
“我從未聽聞有哪一個人,可以從回憶裡跳脫出來的。我只是聽聞這世間有許多人,甘心溺死在那回憶裡,也不肯外前再走走。他們反反覆覆地活在回憶之中逃避著一切,直到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