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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話,南冥第一次見木春的時候也這麼說過。
此時此刻場景一如初見,人也還是那個人,為什麼故事變得不一樣了。
旋即傳來了木春一聲長長的嘆息,他停下來,轉過身,朝著南冥走了過來,
不緊不緩,像極了他的風格。
他走進了南冥,將南冥懷抱起來了。
南冥被懷抱地一驚,可那懷抱卻再熟悉不過了。
只聽得木春在他耳邊輕輕嘆了口氣,十分無奈地說道,“我原本是想騙騙你的,結果你這麼一喊我還是不忍心了,你太狡猾了,明知是假的你也會再來一遍,經歷這麼多為什麼就是不變呢。”
那語氣如此悲傷,就像是被逼無奈無法做出的選擇一般。
“那你騙我做什麼?”南冥有種失而復得的感覺,可是又有種馬上要失去的感覺,在這短短几瞬之間南冥彷彿用完了這輩子僅存的情緒。
可是隻有你回來就太好了,南冥還是忍不住笑出來。
“我只是不想你太難過了。”木春猶豫了片刻內疚地說著,“我慢慢解釋給你聽。”
木春在天空中揮了揮手,漫天的彼岸花瓣瀰漫了視野,像是天空下起了一片花海。南冥漸漸凝視著這一切,只能看到紅色將自己溫柔地包圍住了,自己已經看不見一切,等到自己親手將擋住自己視線的花都撥弄乾淨,才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家中,正坐在窗邊,小桌上已經有了嫋嫋茶香,是木春一貫喜歡的味道。
這果然是一場夢,連場景都可以隨意切換,那木春是真的還是假的呢?
可是這真假如今還有意義嗎?
木春坐在南冥正對面,是一副做錯事的模樣,他有些愧疚地看向了南冥,神色吞吞吐吐,有著什麼難言之隱。
終於在南冥喝完那杯熱茶的時候,那熱茶的味道也和真實沒什麼區別,木春終於開口說話了。
“嗯,南冥你是不是從來沒有問過我,我的真身是什麼?”木春的話似乎是從齒縫之中一點一點蹦出來的,“你其實是看不出來的吧?”
“嗯。”南冥淡淡地嗯了一聲,算是承認了自己認不出來的,“不過你名字是木春,那和起來不過就是椿而已。我曾經聽過,‘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歲為春,八千歲為秋。’想來說道就是你吧。”南冥說著的時候,自己心裡也是沒有底的,如果說木春是椿,他這麼長的壽命卻不忍心多陪一陪自己這一輩子,可自己完完全全把自己這輩子交付給他了,想想這個人真是薄情,可南冥自己明明心甘情願,但是又不甘心,很複雜的情緒交織在胸口。
“我我其實,不是椿。”木春咬了咬嘴唇,就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你想必也聽過這文章的一句,‘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
南冥點了點頭,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我是朝菌。”木春低下頭笑了笑,笑得有些無奈,“我是壽命極短的生物啊,比不得那些上古的神木,我不過是這凡間的滄海一粟而已。之所以取木春這個名字,也不過是因為我渴望那樣長長的壽命,想著如果我就叫木春了,是不是能多活一段時間。可是我又沒有勇氣直接叫做椿,我不過是一個雜草,怎麼能玷汙了神木之名。我多希望我可以這般掩耳盜鈴地活下去,可是我做不到了。”木春說著自嘲地笑了笑,南冥看得一陣心疼。
“我遇到你之後,突然就想長長久久地在這世間活下去了。”木春看著南冥說著,他眼底有淚光閃爍著 如同繁星璀璨在夜空,寂寞而孤獨,“這世間讓人流連忘返,太美妙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為什麼你覺得沒有你我會活不下去?”南冥嘴硬地反問道,“你憑什麼這麼覺得?”
“因為你來找到了這個夢境。從你開始找的一瞬間,就已經說明了你走不出來的。”木春看向木春他眼神之中是無盡的愛憐,“我既是希望你來找我的,又是不希望你來找我的。你來找我說明你放不下我,可是你一旦決定找尋就已經不可能回頭了,你就已經很難走回去了,我已經說過這世間太美好了,有太多事情是不能夠捨棄的,我不希望你沉浸在和我的過去之中,所以我只能以這樣的方式來告訴你。”
“什麼樣的方式?讓我做夢?做一場以為醒來還會有你的夢?”南冥苦笑道,“木春啊木春,你為什麼偏偏給了我希望又讓我絕望?你知不知道這樣更殘忍?”
“可你在路上,應該是有些許動搖了吧。”木春定定地看著南冥,那眸子裡彷彿明明白白寫著已經看穿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