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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些才是這場悲劇的開端。
將軍他,其實是個很乾淨的人。
不是指他喜歡白色所有的一切,我是說他的整個人其實都很乾淨。
他上戰場也不是自願的,只是因為家裡期待他去,而在長時間的殺戮之中他早已厭倦,他最開始還能安慰自己這是為了保家衛國,自己是為了人民福祉而戰,可越到後面當鮮血濺到自己手上對那種溫熱再也無動於衷之時,麻木不已。每次都在想,這麼多人不也是活生生的人,為了君王之間的爭鬥而犧牲拼搏著,終歸是一將功成萬骨枯。
他惋惜著自己手下計程車兵,也同樣惋惜著對方死去計程車兵。
他覺得沒有一個人是該死的。
可自己又不得不身處這巨大的漩渦之中,難以脫身,他動輒就是全家榮華性命繫於一身,終歸他覺得自己是自私又無奈的。
“你知道嗎?我在第一次拿起刀真正殺了一個人的時候,血濺到我手上,他驚恐地盯住了我,那眼神裡分明不是恨,而有著某種眷戀,我許多時候還是會夢見他的眼神,可是我在夢裡想把他眼睛合上,卻做不到。後來日子一長就習慣了,我變得殺伐果斷,乾乾脆脆,他們都表面說我是勇猛,可背地裡我知道他們在說我殘忍。習慣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他讓人變得怠惰,變得麻木,變得無比渺小,可我也不過是為了活下去,我害怕再看見他們臨死之前的眼神,就像是一種詛咒加持在我身上,像是牢籠將我囚禁。”他說這些的時候,眼眶有些微紅,身體有些顫抖,在夕陽之下,落寞而哀傷。
我看向他說起這些的時候,總覺得莫名心疼,我腦海中不由自主得就浮現出一個身披金甲冑的小小少年在戰場上,手起刀落的瞬間他閉上了眼,可血還是流到了他手上,那是他第一次近距離感受死亡,是由自己親手造成的死亡。
他站在原地有些孤獨和無助,迷茫而害怕,可為了活命,他沒得選。
我在那一瞬間突然想抱住他,輕聲告訴他,並沒有人說他殘忍,告訴他不要怕。
可我知道這夕陽就要沉下去了,花即將醒過來,於是我匆匆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裝作昏了過去。我輕輕閉上了眼,感受著這個人前所未有的慌亂,他抱起了我,在那懷中我好像是前所未有的安心。
我想著他這一生我必定是要陪著走完的。
“他若是在騙你又如何?”南冥開始問道。
“他若是騙我,我也是甘心的,他就算是表面騙騙我,我也理當覺得他一心向善才是。”他淡淡地說著,就像是一開頭就已經看透了這個人,可沒料到無義是喜歡上他的,最後猜錯了結局。
原來他們兩個都看透了,只是選擇了盲目接受。
說著無義的人,其實有情有義,說著赤箭的人,當真是一支鋒利無比的箭,原本不過是嚮往著天空之中飛去,卻殺死了雀鳥。
“可是他有哪裡好?你們兩個卻都如此為之癲狂?”南冥問道。
“或許我們就是同一個人,當他出現之後,特意隱藏起自己暴戾罷了。”
故事五 彼岸花5
彼岸花5
南冥從牢中出來之後,本來打算去找將軍的,正出門便看見了那將軍在門口等著他,彷彿是已經等待多時了。這樣的架勢如果說將軍一無所知,就直愣愣地站在這裡似乎也沒人相信,南冥更加偏信將軍他是知道的。
“將軍想必方才都已經聽聞了?”南冥試探著問道。
“嗯。”將軍倒是直爽地沒有否認,只是這樣的爽快總讓人有些不快,他此刻就是狡詐地太明目張膽,讓人無言以對。
兩人沉默了片刻,將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似乎是打算和南冥聊聊天。
南冥此刻開口問道了,“將軍不進去看一眼?似乎不大人道。”南冥說著的時候,語氣很生硬像是在責怪將軍的冷漠。
“我命人把他放下來送回臥房了,我晚些時候再去看他。”將軍回頭淡淡地看了一眼牢門,虧欠不安愧疚交織在他此刻的神色之中,“南公子,陪我走走吧,我現下想找人陪我說說話,不知為何總覺得找南公子傾訴會格外安心。或許是上蒼有這麼個意圖在此刻派南公子來,才讓這個故事有個交代。”
他這話說得微妙,就像是這巧合太過於巧合了一般,冥冥之中有了註定。南冥沒有多想,只是覺得將軍似乎在這件事有了一個交代之後還是一如既往地悵然,南冥能夠微微感受到,他是對於無義的消失有些不捨和惋惜。
“不知道將軍是怎麼看待無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