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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五 彼岸花2
(一)
待將軍憤憤地走之後,赤箭就這麼眼真真地目送將軍離開,他赤色眼神之中多了幾分離愁的傷感,整個人的氣焰一下子就降到了極點,看著在原地還沒走的南冥,有些失神。
“你說要與我談?”赤箭還是一股子囂張跋扈的氣焰,“你可有什麼資格來與我談?”他還是維持住了剛剛輕蔑高傲的氣勢,明明是階下囚卻有一股子居高臨下。
“我猜想,將軍他看不見你赤焰一般的眸色吧。”南冥小心翼翼地猜想著說出這句話來,自己既然能夠看見尋常人看不見的草木,必然也能看到與旁人不同的事物,將軍既然說了,最開始遇見的人是溫文爾雅的端方君子,那自然是忽視不了這人的雙眸,若是看到了想必會提及。
“就算你能看到那又如何?”赤箭還是冷冷地說著,“你不過能比他多看一些而已,又憑什麼說我不是赤箭?”
“既然你說你是赤箭,那你倒是說說你和他是怎麼相遇的。你要是說對了,我就相信你,並且讓他放了你。”南冥想了一想,覺得要有什麼東西去證明才是,雖然自己沒有聽說過將軍的故事,可是心念一動總是不可代替的。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赤箭輕佻地說了一句,“你就算是放了我,又能怎麼樣?”
“既然我一個旁人能相信你,自然也能讓將軍相信你。”南冥聽聞覺得這個人嘴真的是難撬出什麼東西來,紋絲不動得如同山上難以挪動的磐石。
“其實告訴你也沒什麼。”赤箭氣焰一下子就暗沉了下去。“我知道的,你能看見草木成精,所以告訴你也沒有什麼。”
(二)
我其實不是赤箭,我是無義。
我和赤箭原本只是同一株彼岸花,開在黃泉之上,指引往生者的路。
他是葉,我是花。
可有一天,我們突然有了自己的靈魂,甚至有了自己的身體,我們悄悄從黃泉路上逃了出來,順著忘川之水逆流而上,到了這人世之間。
既然是一株花,我們的身體,自然是共用的。
有道是彼岸花開,花開不見葉。
我和他如同太陽和月亮的輪流交替一般,他在白日裡活動,我在黑夜裡潛行,他是端方如玉的翩翩君子,眼眸是如同白玉一般的純淨色彩,我是血腥殺戮的風塵浪子,眼底是如同鮮血一般的罪孽慾望,他身處天堂不染塵埃,我墜入地獄滿身泥濘。
本來也就如此一般相安無事地活著,直到有一天,我突然升起了想要佔據這個身體的念頭,是他。
(三)
我遇到他的時候,正值黎明時分夜未央,黑夜將近白日未出。
我正走在沙場之上,吸食著這世間的血腥之氣,那裡屍橫遍野死亡氣息瀰漫,我之所去那裡不過是因為近乎瘋狂貪婪地喜歡而已。
我知道這沙場之所以平靜,就是因為有一方勝利,而有一方結束了,總該有人來清理戰場,我在天光乍破時分看著那個人從遠處走過來。
他身上有著我最喜歡的氣息,是一種縈繞著的血氣在侵蝕我的鼻尖,他渾身甲冑閃著光都是一種刺骨的冰涼就像是奈何橋下的忘川水那般寒冷,他似乎是冷漠地掃過了這片戰場,那眼神之中卻有著沸騰的火焰,熾熱如驕陽。
我知道這個人或許跟我是同類人。
他漸漸的近了,又近了。
待他走近,我才看清楚這面色冷峻的人是將軍,原來他就是這場殺戮的源頭,不知道為什麼見到他的時候明明自己不過是一株花,草木本無心,奈何現在心在狂動不已,就像是有了真正的血脈在流動一般,竟然有些溫熱。
這或許是知己也或許是凡人說的愛情。
只是可惜,天要亮了,我就要走了,沒辦法好好再去看他一眼了,我在那一瞬間竟然有些悲傷和不捨。
我當時第一次萌發出那個念頭,如果這個身體是我的就好了。
天光在下一瞬間乍破,我就失去了意識,因為葉子醒了過來。
(四)
等我再次甦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接近黑夜時分了。
我不知道自己身處在何處,我只知道,葉子似乎是認識了什麼人。
自己原來是躺在一張乾淨溫暖的床上,屋子裡沒有血腥的味道,倒是有一種桂花薰香昏昏沉沉像人襲來。
我皺了皺眉,我向來不喜歡這個味道,這味道太乾淨了,還有這衣服也換成了乾淨的雪白色長袍像是葉子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