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常熟兵亂(第1/2 頁)
錢弘佐按圖索驥,又接著去了幾個堡寨,查處了一大堆吃空額的將校,將他們都送到蘇州交給張濟廣治罪。由於抓的人越來越多,以至於張濟廣在蘇州也坐不住了,北上至常熟辦公,專門處理常熟被查辦的將校。
一群人在常熟西北面一個叫楊舍的堡寨裡在大吃大喝。坐北朝南的是水軍指揮使,兩個步軍指揮使則分別坐在他兩邊,其餘便是幾個軍官陪坐。
此地在常熟城的西北面,更加前出,距離南吳國常州江陰縣很近,駐紮有水軍與步軍合計兩千人,當然了, 是紙面上的員額。
這裡是蘇州江防的第一道防線,能夠為常熟縣提供早期預警,並且由於地利,他們還兼帶收取過路費,美其名曰“操舟錢”,是以油水比起內陸的指揮要豐厚太多了。
幾個人在議論著最近常熟的整頓廂軍行動,雖然還沒動到他們頭上,但遲早也是要面對的。他們自己吃了多少空額自己心裡都是有數的,少不得要跟之前幾個將校一樣被押送蘇州。
水軍都頭程遠山噴著酒氣對其餘兩個都頭道:“沈兄弟、周兄弟放一百個心。”他拍著兩人的肩膀醉醺醺地笑道,“我們都是節帥的人,欽差不敢拿我們怎麼樣。”
左邊被叫做沈兄弟的都頭訕訕道:“這不是最近傳言節帥不行了,我怕那張濟廣不管不顧,給我們來個先斬後奏,那不就完了嘛!”
姓周的都頭也應和道:“是啊,早些年節帥身體好,中樞就不敢動蘇州。如今節帥據說不行了,就開始打起蘇州的主意了。”
陪坐的一個軍官也點頭道:“要我說,肯定是那張侍郎看節帥病重,沒人管得了他了,要不然他必定不敢這麼囂張。”
眾人紛紛點頭,垂頭喪氣地嘆了幾下,又幹了幾杯。程遠山突然一拍桌子道:“老子這就派人去求見少帥,務必陳說明白了。”
眾人一頓馬屁,紛紛叫好,“還是程使君有路子”。
原來程遠山的姐姐是錢元璙的小妾,總算是跟少帥錢文奉有見過幾面,看在他姐姐的面子上,應該不至於這點薄面也不給。
散席後,沈周二人一前一後走出水寨,兩人又攀談起來:“程遠山倒是有靠山,我們倆可是孤孀的兒子沒了娘——無依無靠。我們倆可怎麼辦?”
周指揮嘆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已經派人在常熟縣盯著了,見情況不妙,我就只好捲鋪蓋跑路了。”
沈指揮狡黠地一笑:“我倒是有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姓周的眼睛一亮,忙追問。
沈指揮往周圍掃了一眼,低聲道:“把事情搞大,把張濟廣給趕走。”
幾天之後,常熟地界上紛紛傳言朝廷要收回軍田,這個時代沒有報紙沒有廣播,想要闢謠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很快有上百名廂兵和幾百名百姓聚集到常熟城下,要求“討個說法”,儘管已經盡力解釋,可是人們根本不信,人是越聚越多。
……
常熟城北門外,是水北門大街,大街上商鋪林立,鱗次櫛比,一直延續出去兩裡多地,以往是極為繁華的所在,不過此時卻冷冷清清,商鋪們幾乎都沒有開門,廂兵們三三兩兩的坐在商鋪門口的石階上,一邊聊什麼一邊注意著常熟城頭的動靜。
縣衙裡,常熟的幾個軍政主官倒是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張使君,給個主意吧?”常熟縣令劉佔元焦急地問道,“再不給個答覆怕是要釀出兵變。”
張濟廣哼了一下,鬍子跟著抖動了一下,“安民告示已經貼出去了,本官已經申明不會收回廂兵軍田,反而會奪回被將校侵佔的軍田還給廂兵士卒,他們還不散去,一定是揹人有人攛掇。”
實際上安民告示已經貼了兩天了,但是廂兵們派出了能說會道的代表,不僅要求欽差要當眾承諾不收回軍田,還要求違法的將校交由中午節度使府處置。
其實目前錢弘佐主持收回的軍田,不僅僅是被一些不法的將校侵佔的,也有不少是當地的豪紳與地主,這些人掌握了地方的話語權,錢弘佐動了他們的利益,自然要跳出來興風作浪了。
至於說違法的將校交由中吳節度使府處置就更加荒唐了,中樞就是趁著錢元璙病重的當口要好好整治一下蘇州的廂軍,如果仍然交由中吳節度使處理,那不還是放虎歸山?用張濟廣的話來說就是“朝廷法度何在?中樞威儀何在?”
是以,萬萬不能答應。
張濟廣一面派人去蘇州城,請求調節鎮兵彈壓,一面飛報杭州。
張濟廣登上城頭,向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