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笑死人的詩句(第1/2 頁)
轉過年,又是風雲變幻的一年。
元旦,南吳徐知誥正式建立齊國,終於邁出了謀朝篡位的關鍵一步,接下來幾乎可以預見到南吳的滅亡了。
張濟廣在課堂上宣佈,將於二月啟程巡邊,屆時史集科暫停,由其他科代替,等他覆命歸來再繼續。同時,他也宣佈了一個令人激動的訊息——去年策論寫得最好的四名學子,將獲准與他一同前去巡邊。
巡邊本該是個苦活,但對於此行來說並不是,他巡的是北邊,也就是蘇州與湖州,與南吳接壤的蘇湖,都是天下富庶之地、魚米之鄉,不能說不辛苦,但也能稱得上是趟美差。屆時迎來送往,但凡心思活絡之人,都能撈個盆滿缽滿。
四名學子高興得就要跳起來,最高興的是錢弘佐兩兄弟,他們倆長在深宮,終於可以出門了,巡邊不巡邊倒是其次,關鍵是可以出宮玩。五代承唐制,風氣開放,弱冠公子放出去歷練也是尋常事。
錢弘僔一得到錢弘佐等人要去巡邊的訊息,便召見詹事田慎。
詹事全名為世子府詹事,仿照的是唐朝的太子詹事府制度,用以輔佐、教導世子,總領世子府諸官。田慎是浙江人,是天成元年的狀元,文采風流、胸有大志,因此被錢元瓘選為詹事,來教導世子。
“六郎、九郎下月要去蘇湖巡邊,先生怎麼看?”幾個月的相處下來,錢弘僔已經完全信任田慎,因此,有些不可為外人道之事也詢問他。
田慎明白錢弘僔的思慮,作為五代的儲君,隨時要防備其他人威脅自己的儲君地位,畢竟兄弟鬩牆、殺兄奪位的事情實在是數不勝數。
田慎躬身行了一禮道:“世子不必憂心,如今名分已定,斷然掀不起風浪的。”
簡單一句話顯然安不了錢弘僔的心。
錢弘僔又問道:“你說我要不要尋機會熟悉一下軍務?”
田慎搖搖頭:“目前還不合適,反而橫生猜忌。目前世子還是多多熟悉政務,這幾天政事堂的公文世子看得如何?”
錢弘僔已開始“觀政”,政事堂過去的一些公文,都會有專人送來,由錢弘僔閱覽,從中瞭解政務的處理。
錢弘僔面上露出愁容,他雖天資聰穎,但每天看那些枯燥的公文,實在是有些耐不住。
田慎心中已有數,又勸道:“如今我國承平近三十載,武夫雖依舊勢大,但多年無戰事,將來,總是要削他們的權柄的,財權、事權都要收回,以後一鎮節度便不會如國中之國一般,便能杜絕武將造反之可能。所以,世子還是要多習政事。”
錢弘僔聽了心下略寬,躬身行禮:“我定謹記先生今日之言。”
“另外,世子還是要多交好於諸公子,一來顯示兄弟和睦,二來也是為將來做打算。”
轉過天,外學堂休沐,天氣晴朗,早春的太陽高照,院子裡上上下下都被暖和的陽光照著,裡裡外外透露著溫暖的氣息。錢弘佐也不去文會,在院裡侍弄花草,冬天已經過去,為花草們鬆鬆土、剪一剪枯葉,也是一種難得的愜意。
章德安常說“養花就是養心”,錢弘佐深以為然,靜下來侍弄一下花草,可以暫時擺脫世間的紛擾,心情平緩,是以養心。他生理年齡不過十來歲,實際的心理年齡則確實到了該養心的時候了。
他仔仔細細翻看院子中的每一株花草,早春還沒有蟲子,他反倒希望有蟲子,越大越好,有抓到蟲子,便頓時獲得了極大的成就感。錢弘佐自己也說不清這種心理來自於生理的兒童天性還是來自於心理。沒有便沒有太多驚喜,可他還是不厭其煩的一邊翻著,一邊用小鋤頭翻著冬天被凍得硬邦邦的泥土。
錢弘僔不知何時走了進來,他是世子,又是在自家的王宮,也沒人攔他。
“六郎好愜意。”
錢弘佐聞聲回頭,見是自己五哥,忙扔了鋤頭行禮。
“五哥怎麼有閒情來疊瓊院?”
錢弘僔是專程來的,但仍然嘴硬,表面上雲淡風輕道:“我剛從春錦院過來,順路來看看六郎。”頓了頓又說道,“聽說你要跟著張先生去巡邊了,要數月不見,來找你敘敘舊。”
兩人各自心懷鬼胎,東拉西扯一番。臨走時錢弘僔放下一請帖,“我十分想念諸位同窗,明日我擺席宴請,六郎可一定要賞臉。”
酒席是午宴,錢弘僔邀請了外書堂所有同窗。這時代還沒有流行吃晚飯,晚上也有宵禁。但酒席上不少人還沒有加冠,還不能飲酒,只得以茶代酒,氣氛上便差了許多。
錢弘佐也樂得不用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