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第1/2 頁)
承宣帝將蕭玉衡的手放在自己手中翻來覆去地撫摸,羞愧道:“朕方才哪是責怪他們,朕是怪自己,朕沒照顧好你。”
“陛下日理萬機,怎能責怪陛下。是臣自己不知道小心。”
蕭玉衡脾氣差的時候讓他禁不住發怒,可一旦脾氣好起來,那拒他於千里的禮貌疏離卻是滴水不漏。
承宣帝心中苦澀,道:“愛卿,顧重明真不是朕安排的。但朕知道,你不想聽解釋,所以朕來彌補。朕將顧重明外放,再給司幽賜婚,你說賜誰就賜誰,好不好?”
蕭玉衡將手從承宣帝掌中抽出,承宣帝心中一空。
“陛下說,顧重明的摺子寫得很好?”
“是。”
“他既有才華,又在夏祭上立了功,便留下來輔佐陛下吧。”
承宣帝一愣。
蕭玉衡搖頭嘆息,“事已至此,強行拆散他們不妥,走著瞧著,事情或許會有轉機。不如提顧重明進翰林院做侍讀?臣先前亦對他有好感,這個位子,他當得。”
“好,朕再給加授他禮部員外郎。”
蕭玉衡垂下頭,長睫輕扇,“今晚請陛下來,是想同陛下商議昨日未來得及稟奏的事。”
“哦?是什麼?”
蕭玉衡感受到承宣帝注視著自己的目光,便始終低著頭,望著希望玉帶上的白玉珏,語調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愁緒。
“夏祭已過,選秀不得不辦。後宮至今惟臣一人,實在不合制。”
一說起這個承宣帝便渾身煩躁,掙扎道:“愛卿,朕日理萬機,睡覺都嫌不夠,實在……”
“陛下無心考慮的,臣替您考慮。難道陛下真要等到再過一陣子,外廷眾卿彈劾臣獨霸聖寵,不配使君之位嗎?”
承宣帝一愣。
“恐怕那時第一個指責臣的,便是蕭家。”蕭玉衡一臉哀傷,“臣雖自請出了三族,但只要冠這個姓氏一日,便不得不為其名譽擔憂。”
承宣帝雙手擱在腿上,緊緊握成拳。
“選秀之事,臣一力操持,並交竇將軍與顧重明協辦,陛下覺得如何?”
承宣帝瞬時恍然大悟,兜了這麼大一個圈,到底還是為了保護司幽。
他簡直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授翰林院侍讀、協選秀事宜,需常常入宮伴駕,眼皮底下,最方便掌控。
相府與平南侯府即將聯姻,即便周文章不入朝廷,只要看住竇將軍,周文章便暴露無遺。
如此一來,自己、周文章、顧重明,這些蕭玉衡認為可能對司幽不利的人,就投鼠忌器,輕易不敢有所動作了。
你為司幽,當真殫精竭慮。
承宣帝心中一時火熱得發瘋,一時又清寡得難熬。他甚至不知自己是如何隨意動了動嘴,就答應了蕭玉衡的請求。
逃難般離開的時候,那人依舊不肯放過他,對著他的背影用極為涼薄的語氣道——
“臣現下無法侍奉陛下,新君秀又暫未選定,這段日子,臣會從宮人中選出挑的呈上去,以解陛下寂寞。”
皇城空寂,唯月獨明。
夏夜風過,承宣帝負手立在九華殿外感慨。
有時候,他真希望他是司幽,那蕭玉衡就能把他放在心尖上守護關懷;但更多的時候,他慶幸他是元衍,因為唯有他擁有旁人都不曾有的與蕭玉衡的過往,唯有他是蕭玉衡此生決不可改的夫君,唯有他與蕭玉衡孕育了子女,更唯有他,才能站在蕭玉衡心中最重要的位置上。
他何必妄自菲薄,何必擔驚受怕,何必斤斤計較。
總有一日,蕭玉衡會明白。
為你挑定情信物
翌日清早,上諭下,顧重明迴歸禮部,官升員外郎,加翰林院侍讀,輔佐使君理選秀諸事。
顧重明謝恩後,道在太常寺負責謄錄的文國國史尚未完成,請求調職後繼續謄錄,以保字型統一版本完備。
承宣帝贊他有始有終,賜文房四寶一套,鼓勵他繼續上進。
又因他一道奏摺,承宣帝暫緩裁汰司部之事,一時間,他儼然成了朝中最新鮮的名人。
司幽幾乎能想象到他搖頭擺尾的的得意模樣。
顧重明很守信,一直沒找他。漸漸地,司幽有些忍不住了,於是這日黃昏,他躲在皇城外的大樹後,靜靜等待。
不多時,顧重明與個同僚一道出來,大夥兒將他圍在中間,商議著去下館子。顧重明以家中有事為由推拒了幾次,同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