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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非陛下的人傷我。”周文章瘋癲冷笑一聲,不屑地望向顧重明,“是你的姘頭,司幽大將軍。”
“你說什麼?!”顧重明渾身一震,“他如何傷你?他為何傷你?!”
他極為機敏,稍稍一想便明白了,“你去找他了?你去找他了?!你同他說了什麼?你說了什麼?!”拼命扭著身體往周文章身上撲。
周文章再不屑而得意地一笑,“能說的全說了,司幽都知道了。”
“你、你……你!”
顧重明要瘋了,猛地撲上去狂咬周文章,周文章領口的盤扣嘣地掉了下來。
“你是狗麼?!”周文章厭惡地不斷後撤。
承宣帝看得心亂,命侍衛將他們拉開。顧重明被拖按在地上,臉貼著冰冷的地板,胸口起伏,目光絕望。
大幽知道了。
他本想等到了湖州,等他生下孩子,再一點一點地、心平氣和地告訴他。
可他現在就知道了,他發覺自己被騙,會怎麼樣?
他的肚子那麼大了,身子又虛弱,他怎麼受得了……
原本、原本他們明天就要去湖州了。
淚水從顧重明的眼角落了下來。
承宣帝靜靜看著,繼而起身負手,沉聲道:“顧卿,朕,甚心痛。”
此話之意,顧重明明白。
他認了,但是……
顧重明在侍衛的鉗制下努力跪正,垂首道:“求陛下讓臣再見司幽一面,之後臣,甘願赴死。”
承宣帝不置可否。
顧重明再垂首,一個重重的響頭磕下去,便是接連不斷。
上書房中空餘一下一下的沉悶聲響。
夜色已深,第三道宮禁外,司幽直直跪著。
腹中脹痛,腰背麻木,他閉上眼苦苦忍耐,拼命呼吸調整。
侍衛們難過地說:“司將軍請回吧,宮門要落鎖了,陛下那邊還沒訊息。”
司幽挺著肚子咬緊牙關,堅決不語。
侍衛們長嘆一聲,推上兩扇沉重的宮門。
司幽睜開眼,夜幕中的青磚宮道越來越窄,最終只剩下一條縫。
突然前方燈火大勝,隆重的儀仗行來,輦上人沉聲道:“且慢。”
侍衛們回頭一看,紛紛跪倒:“參見君上。”
蕭玉衡從輦上下來,親自上前攙扶司幽。
司幽堅持跪著,抬起通紅的眼,“君上……”
“小幽。”蕭玉衡一臉悲憫。
“求君上保顧重明一命,只要留他一命,其餘……怎麼都可以。”
蕭玉衡長嘆,“小幽,起來吧。去湖州的欽差,陛下已經換了人,但護衛將領仍是你,一個時辰後就要出發了。”
司幽心中一滯。
“朝中自有本君周旋,你且放心。”
“那、那顧重明……”
蕭玉衡沉默,望著濃重的夜幕,半晌後道:“時辰不早,快些去吧。”擔憂地看看他的肚子,“事已至此,千萬當心身子。”
司幽突然要早產
初春的黎明泛著切膚的寒, 上安城南門外官道上,長龍般的隊伍整齊快速地行進。
司幽身著銀輕甲,手提斬風槊,腰懸鴛鴦鉞,本該英姿勃發的人一臉疲態雙目鏽澀。
他仔細回想宮門前蕭玉衡的話,那意思應當是能保全顧重明性命,但其餘就不好說了。
司幽深深吸了口氣, 低頭看,左腕上顧重明親手編織親手雕琢的鴛鴦鉞手串在熹微的晨光中略顯暗淡。
他彷彿又看到了顧重明當時得意洋洋的神采,感受到了與他十指相扣時的幸福, 但一瞬間,那些快樂溫暖的情緒便化作利劍,毫不留情地刺穿胸口,讓他渾身麻木, 冰涼徹骨。
半日前,他想象過此時的情景——
身後第一輛馬車裡坐著著欽差官服威風凜凜的顧重明, 第二輛馬車裡堆滿他收拾的行李。
如今馬車在此,人和行李卻在京城,不知是否還有相見的機會。
司幽努力壓下苦楚,攥緊斬風槊繼續前行。
紅光衝破墨藍的天幕, 天亮了,他的身體越發支援不住了。
這一夜他一直強忍腹痛,尤其上馬行過一陣,下腹憋悶難言, 後腰也似斷了一般。
最初因為內心憂慮,他尚可將身體的不適忘卻一二,然而那不適如海潮般推進,最終形成了驚濤駭浪,他這才猛然意識到情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