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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章大驚,司幽亦十分錯愕。
領頭人昂然道:“你私下所為,陛下已盡數知曉。若有分辨,大理寺堂上再說!”
不由分說地拖走周文章,院外路人紛紛圍上來,擁著看熱鬧。
院裡司幽疾走幾步,抱著肚子緊蹙眉頭靠在石桌邊艱難喘息,最後實在忍不住了,疼得跪倒在地咬唇呻/吟。
餘光望見堂屋裡收拾好的行李,失控的神智才終於有了一絲清明。
他不信、他不信,那傻書生絕不會是……
“呃……”
腹中猛痛,司幽按著肚子苦苦忍耐。
他現下還不能有事,否則傻書生就……
若他真是前文國皇子,那他恐怕……必死無疑。
所以無論如何,他要救他,拼上一切……也要救他。
卻說顧重明與承宣帝議事時,突然來了個面生的侍衛。承宣帝隨其走了,顧重明聽命等著,可許久不見承宣帝回來,他都急了,不由地思念起獨自在家的司幽。
又過了很長時間,承宣帝終於回來了,臉色卻很複雜。
說怒不全是怒,那怒裡還有不解,震驚和失望。
最後承宣帝似乎是絕望了,閉眼道:“來人,拿下顧重明。”
顧重明大驚,什麼都沒來得及說,就被不知哪裡冒出來的侍衛捆了。
他慌忙抬頭,承宣帝睜開雙眼,定定地悲哀地望著他:“怪道朕一直覺得你很親切,很懂朕,原來你從小就與朕過著同樣的日子。”
顧重明大驚失色,心想完了。
小明其實是假的
司幽不顧腹中疼痛, 駕上小黃飛奔入宮。
懷孕後他從未騎過馬,其實他自己覺得無所謂,畢竟多年訓練馬術卓越,但顧重明堅決不許,說但凡有一點可能的危險他都不能沾。
這樣一心一意為他考慮的人,怎麼會……
司幽內心苦澀,腹痛又強, 他壓下身體夾緊馬腹抵禦疼痛,回想著顧重明的點滴——
顧重明說他是孤兒,可他臉上、手上、身上卻潔白乾淨得沒有一絲傷痕, 又學識廣博見識不凡,雖一直沒什麼餘錢,卻懂吃懂玩懂享受,逛文玩古玩能分辨真偽優劣。可見他曾身份優渥, 過過極好的日子。
這些疑點司幽從前都選擇了忽略,直到除夕夜顧重明隱晦地說了身世, 他大膽地設想了一些,卻仍是小瞧了他。
原來他本是天潢貴胄,只因身遭大劫才落入民間。
難怪他一舉一動一說一笑都那般特別。
所以周文章說了,司幽便信了。既是因為周文章沒有必要說謊, 又是因為……伴在身邊的人有多好,旁人不知道,難道他自己還不知道?
小黃四蹄撒開,帶起一路揚塵, 司幽心中不免悔愧。
他終究是犯了逃避的錯,如果他能正視那些疑點,及時去查去問,或許就不會有今日蟻穴潰大堤般的危險。
司幽的長髮和衣衫被風吹亂,他按著肚子從馬上跳下,急匆匆直入宮門。
行至第三道宮禁處,守門侍衛手執兵器,擋住他的去路。
“司將軍留步,聖上有旨,將軍今日不得入宮。”
司幽一僵,片刻間他想了許多,譬如抗旨直衝,譬如找蕭玉衡商量對策,再譬如暗中救出那傻書生,與他就此拋棄一切浪跡天涯……
然而思來想去,這些想法他一個個反駁,他終究只是想讓那傻書生和肚子裡快出世的孩子好好活著。
司幽退後一步雙膝跪下,垂目道:“勞煩通傳,破陣將軍司幽有要事,跪求面聖。”
他面色蒼白神情隱忍,肚子顯得很大,卻跪得腰背挺直極為篤定,一身一往無前的堅決孤勇。
侍衛們面面相覷,又嘆又敬,終於派了一人入內稟報。
上書房。
承宣帝對顧重明說出了同司幽類似的疑慮。
“……於是朕派人去查,即便是朕也足足查了半年多,今日才收到確切訊息,你藏得可真深。”
“十八年前,文國四皇子被送往越國為質。四年前,我大夏將士蕩平失道的文國,越國下毒處死文國質子,大家都以為文國那荒謬的皇族被掃乾淨了,卻不想你竟還活著。”
“你是如何逃脫的?偷樑換柱?還是越國故布迷障兵行險著,與你結成同盟,派你隱於上安,要對我大夏不利?你接近司幽,難道是想……”
顧重明拼命搖頭,快速膝行上前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