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榜眼敬完酒,朱珏喝了一大口,忙拿起塊小酥餅又吃,已經第三塊了,傅辰郜見他喜歡,心裡頭滿足,邊看著他,邊飲酒,這邊上來敬酒的他就敷衍的點頭,然後一飲而盡,其餘時間都在看他,楊鎮已經換了地方,坐到祭酒的桌旁說話,祭酒似燻醉,嘴裡感慨道,“楊鎮啊,你們出了這個院子,以後就不是我的學生了,榮衰什麼的,我已經看淡了,只說一句,你們要心思乾淨,官場如戰場,是一場無聲的廝殺,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只要別汙濁了心,總會闖出來一條路,若真是黑心,可憐的是天下百姓,是萬民啊。”
楊鎮扶住他,老人家一輩子看的太多,說著哽咽起來,“老夫這輩子為朝廷培養了無數的人才,有些人忠卻不得好死,有些人奸小卻能保命,我不知道應該告誡你們到底哪個才是對的,保護住自己,或者愛人,可能,也是一種心思純淨,你說,是不是?”
這些話,直到後來他們才明白其中的道理,在這個時候,確實只聽過就忘了,連楊鎮都只覺得心裡頭隱隱的心酸,卻仍對官場抱有無限的期待,鬥志昂揚的準備打一場漂亮的仗。
一直喝到了午後,祭酒的二夫人過來扶著回去歇晌了,傅辰郜陪著送回去,等著再回來的時候,已經人群散盡,婢女跪著收拾碗筷,見芝蘭玉樹的六殿下突然走過來,彎腰從她手裡抽出去一隻酒杯,聲音磁性的問她,“這隻,洗過了嗎?”
婢女剛進來收拾,垂頭答,“尚未。”
傅辰郜拿近了放在鼻尖聞聞,彷彿聞見了男子身上的清香味道,唇剛要捱上,又有些興奮,兀自的塞自己袖口裡,轉身離開。
楊鎮本想要送他,朱珏卻非說自己可以,實際上他是趕緊回府研究研究那本佛經,上了馬車,看著那個盒子,有些痴痴的想著什麼,隨著晃動慢慢悠悠的有了睏意。
到了地方,長青喊了兩聲也沒聽見迴音,敲了兩下窗欞,朱珏可算醒了,半睜著眼惺忪的下車,語氣也含糊了,“長青,你把那個盒子拿書桌上,我去淨手。”
“是。”
長青拿著進去,剛要放下,結果看旁邊的書架旁扔著一本黃色封皮的,以為也是同樣的經書,跟著也放了書桌上。
等朱珏稍微清醒一點過來,看著外頭這本,以為長青把盒子裡的東西拿出來了,自是比較端正的坐椅子上認真的翻開,結果甫一入眼,竟然是兩個男子衣衫不整的疊坐一處,正對著半扇窗欞摟抱親吻呢,於下的一張芙蓉面滿是紅暈,垂著的睫毛長長的掩蓋住瞳孔中的欲色。
“長青,這個從哪兒來的?”
外頭人看了一眼,倏然想起,一拍腦門,進來告罪,“對不住,爺,剛才拿錯了,這個黃皮的好像是千歲那日走時落下的,一直沒送回去…”
“嗯,行了,你出去吧。”
朱珏啪的合上,半晌又開啟,越看越不對勁,這個,怎麼感覺這麼熟悉呢?突然站起來往銅鏡前去,站前頭才反應過來,那底下的剪影不正是和他有些相似?
那個混賬,禍害人的東西,這回好了,看你瘸了以後還怎麼幹那檔子事,莫名的想到傅壬章,他也沒那個興致再看經書了,回身又淨了一遍手,然後把那個經盒放到多寶閣的臺上,折身揉著額頭去榻上歇晌。
許久不曾夢見傅壬章了,朱珏覺得自己已經習慣了沒有他,不想,在這個午後,他再次夢見了那個男人。
傅壬章就坐在床頭,用手指劃過他的臉,似乎很惋惜的嘆了口氣,沒說話。
朱珏喝酒後有些迷糊,分不清個現實還是夢境,清晰的感覺到他手指劃過自己臉時冰涼的觸感,模模糊糊的聽見對面有個聲音傳過來,“九弟,我把人都給你送到床上了,可見誠意了吧,這男人也跟女人一樣,跟了誰肌膚相親滾一通床鋪之後,心就自然拴誰身上,這可是屢見不鮮的。”
傅壬章坐的輪椅,把手指從朱珏臉上收回來,扯了塊白帕子擦擦手,回頭正視來人,“呵,大皇兄不知道?我連站都站不起來,還能滾什麼床榻?”
傅子宴一貫討厭他陰陽怪氣的模樣,此刻還是收斂著情緒,“九弟,要不,讓我府中的御醫給你治療,別放棄,總有辦法。”
假惺惺…
傅壬章的眉骨都瘦的凸了出來,如刀鋒一般,斂目嗤笑,“估摸著,你們都恨不得我直接死了算了,罷,你直說吧,什麼事?”
傅子宴倏然站起來,手負後,不掩飾自己眼底的瘋狂,逼近兩步說,“九弟,你我在上次就撕破臉了,那姜樊的事我跟你解釋過,是你選擇的不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