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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無聲,待棋盤慢慢展開,牧奪多忽爾道:“如何?”鬱溫綸捏著棋子,看著棋盤邊思索,便嘆道:“臣遠不及矣!”謙虛了一句,他方接著道:“我觀廷帳眾人,皆有意動,大汗此舉妙之。”他說著便慢悠悠的放下棋子,牧奪多跟著便落了一子,見他又是一副深思熟慮的模樣,嘴上便露出個笑來:“覬覦汗位也就罷了,居然還想皇位輪流坐?怕是被養的太肥了,想的比天祿都美的多。”鬱溫綸捻著棋子,猶豫著下一步棋,聞言,便抬眼看了眼大汗,笑道:“人之常情罷了,大汗將他們的野心養得太大了……”他猶豫的下了一子,又道:“殿下那邊?”牧奪多飛快的落子,方似想起了什麼好笑的事一般:“若不是有天祿在,我還真有些為難,前些日子,那三個傢伙……”提起皇子們,他便如同提起了莫不相干的人一般,毫無在皇子們面前那邊和藹可親的模樣:“倒是難得用心了,還能將那封信送到辭國人手裡,已經不錯了。”他言語間卻毫無誇獎之意:“好歹能在天祿府中安插進人手了,這麼多年了……”意猶未盡之下,是對他們深切的不滿。鬱溫綸有些搖擺不定,索性湊近些看棋盤,嘴上不停,尤帶笑意:“畢竟時間不多……”似是為他們開脫了一句,又飛快將話題轉回都天祿身上:“我近日倒未聞,殿下府上有何趣事,莫不是這信沒什麼作用?”大汗見他拿著棋子,緊盯著棋盤的模樣,慢悠悠起身給自己倒了杯茶,方道:“近日天祿府中確實是滴水不漏,可見他是下了狠手來整治了。”他喝完,還不忘給鬱溫綸倒上一杯茶,接著道:“具是風平浪靜,方顯其憤怒昭昭。”大汗露出個柔軟的笑來:“那孩子,越生氣反而越沉得住氣,這點像父親。”鬱溫綸猶豫半晌終於下了一子,方抬頭看大汗道:“如此,大汗便可靜候佳音。”牧奪多飛快落子,搖頭道:“這把刀固然鋒利,但亦容易傷到自己。此刻估摸著他在背地裡罵我呢。”他露出嘆息之意來:“越大越不聽話,只顧著自己的喜怒來,一點不像個上位者。”鬱溫綸看著棋盤又猶豫上了,手搖擺不定,似在糾結,但話語卻不慢:“大汗是對殿下要求過高了,殿下除去安嘉瑞一事,別無挑剔處,行軍打仗,處理政事,皆是與您一脈相承,像極了您。”他這次倒沒猶豫太久,落下一子道:“悄無聲息中便是雷霆一擊,一切皆休。”這次牧奪多倒沒急著落子,猶豫了片刻,臉色便不好看了,悻悻的將棋子扔到棋盤上,斜眼看他:“我聽著你是誇你自己呢?”他面上浮出不滿來:“以前還記著輸給我,現在倒是分毫不讓了?”鬱溫綸露出驚訝來,看了眼棋盤,拿扇柄敲了敲腦袋,作勢欲收回之前落下的那顆棋子來,嘴上還道:“怪我怪我,沒注意,分神了,重來重來。”牧奪多居然還順著梯子就下去了,攪亂棋盤厚著臉皮道:“那便重來。”目光很是危險的看了眼鬱溫綸。鬱溫綸便微微一笑,露出胸有成竹之色來。再次開始,仍是牧奪多飛快落子,鬱溫綸思索極久。見著他那副樣子,牧奪多喝了口茶,又接上了上一句的話茬道:“便是那個辭國人……”他話音中似極其不滿。鬱溫綸看了半晌,落下一子,拿起旁邊的茶杯喝了一口,勸他道:“大汗,殿下此前懵懂不知情愛,如今方開竅,自是滿腔深情,具亦付之。”見著牧奪多的臉色不善,他還極為瀟灑的一甩袖子,風流之態溢於言表:“大汗勿怒,情之一事,大汗還不清楚嗎?”大汗本來只是臉色不善,這下倒是生生黑了臉,目光微眯看向鬱溫綸,似要在他那尤帶笑意的臉上看出什麼東西來。鬱溫綸垂首抿了口茶,似只是無心之言。牧奪多眯著眼,殺氣騰騰的落下一子,開口道:“情之一字……”他似是將此字掰開來嚼碎了念出口,帶著諸多情緒,最終隱於未盡之言中。鬱溫綸便不由側目看他,流露出一絲在意。牧奪多猛的抬眼,雙目相對,兩人皆是一驚,鬱溫綸迅速垂首道:“臣逾矩。”牧奪多卻細細品味了一番他的表情,若有所思道:“溫綸可是有所顧忌?”他語氣微微緩和了幾分,雖仍有厲色,但看著好接近了幾分:“倒不若說予我?你我二人又何須如此試探?”鬱溫綸聞言,便做出無奈直言的模樣來,開口卻狠厲道:“大汗與汗後……”他微微一頓,見牧奪多表情沉沉,看不出喜怒來,但沒有打斷他,便繼續道:“似感情不合,汗後亦非等閒之輩,兼大汗亦尊之重之,雖膝下無子,但……”聽著他的話,牧奪多不由手指輕輕敲擊手背,這是他一貫壓制自己情緒的表現。鬱溫綸只做未見般,見大汗仍未出言打斷他的話,便接上句繼續道:“但若有心,吾恐其勢遠勝廷帳中那些宵小。”牧奪多有節奏的敲著手背,見他似說完了,便露出個假笑來:“溫綸多慮,清兒與我一體,絕不會行君所言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