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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真的捨不得。兩天後,她抱著檀錦坐著馬車離開。一路上,她緊緊地抱著小傢伙,小傢伙很高興,這兩天舅母天天陪著自己,還有舅舅,也經常和自己玩。要是以後舅母舅舅都這樣,那該多好。「舅母,我們今天要去哪裡?」她喉嚨一哽,道:「我們…要去天雷寺。」京外的天雷寺,是一座百年古剎。裡面香火鼎盛,松柏聳立。今天是每年一度的沐佛節,四里八鄉的百姓和大戶人家都會來沾些香火,祈求一家人平平安安。檀錦一聽要去天雷寺,小嘴都張大了。他在學堂的時候就聽同窗們提到過沐佛節,還知道沐佛節上有許多賣零嘴的。可是明明這麼高興的事情,舅母的表情像是要哭。「舅母,您怎麼了?」「舅母沒事,風迷眼了。」檀錦有些疑惑,坐在馬車裡哪裡來的風?看到微動的車簾,心道莫不是那時吹進來的。小手伸出來,輕輕地揉一下她的眼睛。她立馬仰起頭,不讓眼淚流下來。雙手緊緊地抱著他,生怕他看到自己眼中的淚水。檀錦雖小,卻心思敏感。「舅母,您是不是在哭?」「沒…沒有。」她把他抱得更緊,他小小的身體是那麼的稚嫩。一想到他會離開自己,去到遙遠的地方,她就心如刀割。「錦兒,你聽舅母說。無論以後你在哪裡,舅母會一直想著你。」坐在一邊的高氏已經開始抹眼淚,做為侍候表少爺的人,在夫人要她們收拾好表少爺所有的東西時,就隱約猜到些什麼。馬車開始顛簸起來,看樣子進了山路。鬱雲慈緩了許久,深吸著氣,「錦兒,你看這一路行來,有的路平坦,有的路崎嶇。可是無論平坦也好,崎嶇也好,你都要記得,如果前頭無路,就來找舅舅舅母,我們永遠等著你。」檀錦再聰明,到底是個孩子,並沒有聽出她話裡的深意。馬車的軲轆不停地轉著,她覺得這條路好短,怎麼沒多久就到了天雷寺的山腳下。下了馬車,看到被各色樹葉渲染的高山,她心情卻沒有半分的舒暢。來寺中的人很多,沿中都有擺攤賣東西的。檀錦很快被各種糖人豆糕還有泥人吸引過去,不大一會兒,嘴上就拿了好幾串東西。她勉強擠出笑意,跟在他的身後。一路拾階而上,到了寺中後,她帶著檀錦上了一柱香,她許的願只有一個,那就是希望佛祖保佑錦兒以後健康平安。廟殿正前方盤坐著一位年近花甲的老和尚,老和尚一身的土黃的縵衣,口裡不停念著佛經。約是過了一柱香的時辰,那老和尚的經唸完,睜開雙眼。老而睿智的眼看了一眼他們,又生新閉上。兩位施主都不是泛泛之輩。鬱雲慈朝他行了佛禮,便帶著檀錦離開。天雷寺中,聽說最出名的便是寺後的紅楓林。相傳若是有一對少男少女,能在紅楓林中撿到相同的兩片樹葉,就是佛賜的姻緣。她自是不信的,世上不可能有兩片相同的樹葉。那傳言都是哄人的。賞紅葉的很多,檀錦丟開的她的手,和其他的孩子一樣奔跑起來,追逐著正在飄落的紅葉。不大會兒,他手裡拿著一片,朝她跑來。「舅母,您看這葉子真漂亮。」她接過來,讚許道:「沒錯,錦兒的這片葉子是林子裡最好看的。」「錦兒送給舅母。」小傢伙被表揚後,興致更高,又跑著去撿葉子。林子裡男男女女都有,既然沐佛,來的人多且雜,求什麼的都有。她聽著有幾位婦人在談論寺中的籤子靈不靈驗,還有人提到了武神。「哎喲,要我說啊,求子還得去武神祠。聽說可靈了…」「沒錯,我有個表妹,就是求了武神,昨天就聽說懷上了…」聽到她們的議論,她會心一笑。什麼武神賜子,真能賜,也只能賜給她一個人。那些人,不過是巧合罷了。「匡長風殺戮無數,不想死後被奉為武神,還有人去他面前求子。這些人不怕他殺氣仍在,反而折了陽壽嗎?依老奴看,他死後還得別人超度,自身都難保,還能保別人,真是可笑!」她聽了這麼一耳朵,心頭大怒。是誰,在背後詆譭她的男人。四下一環顧,看到一位揹著身的男子。男子白衣勝雪,清瘦如竹。而說這話的是男子身邊的一名老者,看著像是奴才。那老者又道:「主子,您聽那些人說的話,他們怎麼就不提提當年匡長風差點滅了…」「閉嘴!少說兩句,匡長風殺戮是重。若說真有天道報應,遭報應的也不止匡氏一家。」男子喝斥著,語氣低沉下去,「我們…何嘗不是一樣。」「主子…」那老者不贊同,還想再說些什麼,瞄到自家主子不好看的臉色,住了口。鬱雲慈皺起頭眉,暗道這男子是什麼人。許是感受到她的目光,男子慢慢回過頭來,露出清俊的一張臉。她暗讚一聲,這男人長得極好,臉色蒼白,有種病態的美。男子看到她,眼神微閃,看向她的身邊,眼神有一絲失望。就在這裡,追著葉子的錦兒跑過來,手上舉著兩片葉子,小臉帶著興奮的紅,「舅母,您看,錦兒又找到兩片好看的葉子了。」她注意到,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