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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年紀的大臣們自是不會下場,而是派出家中的子侄。她眼神搜尋著,很快就看到自己男人的身影。他衣衫未亂,臉色平靜,馬腹上掛著十來頭野物,有兔有雞還有一隻鹿。數量中規中矩,比起太子和寧王,就有些不夠看。太子光鹿就有兩頭,本是穩操勝券,無奈寧王獵了一頭野豬。那野豬獠牙尖長,一看就兇猛無比。一時間,許多人都圍上去,稱讚寧王勇猛。太子眼神一黯,走到寧王跟前,問起獵野豬的過程,誇了他一句。狩獵的人全部最來,校場上很快堆起野物。正康帝龍心大悅,依次把野物賞下去。就地在校場中生起篝火,要與群臣共飲。眾臣們歡呼著,聲音不絕。作為女人們,見證了男人們的勇猛,自然又要回到屋子裡。鬱雲慈心道,幸好是三天,若是天數再長些,只怕她都要悶出病來。見過無聊的,就沒見過如此無聊的。也就是出了趟門,其它的什麼都沒有。半刻鐘後,她發現自己錯了。女人們也是有宴會的,不過是設在皇后的住處。分到各屋的宮女負責替她們取來烤好的肉,配著賞賜的美酒,倒也能圖一樂。席間還有歌舞助興,她看著其他的夫人們三兩說話聊天,吃肉喝酒,倒是快活。可能覺得無聊的就她一人吧。喝了一小杯酒,再吃了幾片鹿肉。聽著悠揚的琴聲,漸漸品出一些意境來。好像也沒那麼無聊,至少有吃有喝。不知是誰安排的位置,她的對面就是成冰蘭。她看著成冰蘭舉起酒杯,遙遙地敬著。心裡一突,放下筷子。突然添酒的宮子身子一歪,整壺酒就灑在她的身上。那宮女就要下跪,被她一把扶起。皇后的眼睛已經看過來,她連忙告罪,說自己衣服髒了,回去重換一套。皇后含笑擺手,讓她趕緊去換衣服。「娘娘,臣妾的屋子離這裡最近,若不然讓景夫人去臣妾的屋子換吧。」提議的是珊貴人。珊貴人的身量和她倒是差不多,現在一看,好像長得也有一點像。她連忙打住自己的胡思亂想,嘴裡說著不用麻煩。見她不識抬舉,珊貴人眼神輕蔑,傲然地別過臉。一時間,殿內的氣氛有些僵。安妃望過來,關切道:「現在天涼,景夫人這一身都溼了,若再不換恐會著涼。」皇后一聽,立馬讓她退下。她微彎著腰退出殿外,疾步回到自己的住處。她在屋內換衣時,兩個宮女守在門外。在她換衣時,好像聽到外面那兩個宮女好像在和人說話,似乎是出了什麼事。一大會兒,她就聽到離開的腳步聲。心下一沉,快速束好腰帶。正在此時,一陣酒氣飄來,房間打簾進來一個人。明黃的龍袍,微燻的臉。「臣婦見過陛下。」來不及細思,她已跪在地上,身子伏得極底。正康帝眯著眼,緊緊地盯著她。 身世空氣有一瞬間的凝固,她感覺到自己周身的血液有那麼一剎那是停止流動的,甚至她都能感覺到血液凝結成冰的聲音。她全身僵硬,不敢抬頭。一股寒氣從腳底升起,這種恐懼不是因為看到陛下,而是他出現的地方不對。此間屋子是她的住處,孤男寡女,獨處一室。他是君主,她是臣妻。這樣的關係,若被人撞見,足以惹來許多惡意的揣測。正康帝表情冰冷,努力平息著體力的怒火。今日大宴群臣,他吃過鹿肉,還飲了一杯鹿血。方才情湧翻滾,血脈賁張,極需溫香軟玉的安撫。眼下那種躁動散去許多,取而代之的只有憤怒。他眼越發的眯起,看著跪著的婦人。她的模樣,確實很像夕顏。門外傳來異響,張東海額頭冒著冷汗,低聲喚道:「陛下…」「滾進來!」很快,張東海的身影閃進來,一見屋內的情形,竟是大大地鬆口氣。若真是他來得遲,發生了什麼,不說陛下饒不了他,便是景侯爺那時,恐怕他都難逃過去。幸好…心裡暗自責怪著,他不過聽到行宮那頭有些喧譁,拉住一個小太監問了一句話。哪裡想著,一回頭就看到陛下走錯了路,進了錦安侯的屋子。「陛下,老奴該死。」正康帝微歪著頭,酒氣使得他的怒火旺盛,眼裡閃過殺氣。「確實該死!」張東海一聽,慌忙跪下。鬱雲慈慢慢悟出一些事情,看樣子,陛下會出現在這裡,是因為某種失誤。她猜得沒錯,正康帝再是血氣衝頭,也不可能無緣無故闖進臣子家眷的屋子。先前走在路上時,他看到一位女子往這邊走來。那女子,背影很像夕顏,還身穿著夕顏在閨中時最愛穿的裙子。那時他腦子裡全是旖旎,不由自己就跟了過來。「好了,現在不是你死的時候,還不快過來扶朕。」張東海立馬爬起來,上前扶著他。臨出門之際,正康帝回過頭來,定定看了她一會兒,「你該幹什麼就幹什麼,明白嗎?」「臣婦明白,請陛下放心。」她沒有抬頭,伏著身體。他的意思她明白,是讓她閉嘴,今天的事情不可以洩露半個字。其實不用他吩咐,她都會守口如瓶。再抬頭時,已不見皇帝的蹤影,連門都關得好好的。彷彿剛才的一切都是她的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