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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大人以繼室之禮厚葬她,成國公府挑不出半點的錯。喪禮辦得倉促,鬱雲慈接到報喪後,便派了府中的管事前去弔唁。一轉眼,已進深秋,天氣變得寒涼。樹葉慢慢落光,枝丫上僅剩幾片葉子強撐著,掙扎著不落下。鬱雲慈站在院子裡,已經換上厚衣服,外面還罩著翠色錦緞的斗篷。斗篷遮住她的身形,衣裙略顯寬鬆,因為時日不長,並不見孕相。最近侯爺很忙,她隱約知道將有大事發生。陛下一病多日,並沒有傳出好轉的訊息。朝中眾臣心思各異,萬般猜測,多方要聽,私下走動頻繁。程家雖倒,但太子仍是太子。此等時候,最著爭的就是方家。要是陛下真的不好,那麼登基的自然是太子。與方家不同的是,成家風平浪靜,甚至是成冰蘭自盡而亡,都沒有去宋府鬧過。鬱雲慈抬頭望天,久久不語。一切平和的背後,是堆積得越來越高的烏雲。一旦驚雷劈開混沌,那麼高壓之下的雲層就會引發狂風暴雨,山石崩塌。她不懂朝堂政鬥,只能盡力打理好內宅,養好腹中的孩子。一陣秋雨過後,她收到一封沒有署名的信。信的內容令她震驚,她看完後沉默良久。就算沒有名字,能寫這封信的人,她已猜到是誰。夜裡景修玄歸家後,她便拿出信,交到他的手上。他冷眸一掃,很快看完。「侯爺,您說程家人真的會對我不利嗎?」「陛下的病雖然瞞著,但一日重過一日。前日程皇后在侍疾時,不知何事惹怒陛下,陛下當著宮人的面訓斥了她。」她凝著眉,陛下的喜怒就是朝臣們的風向標。陛下訓斥皇后,是不是對皇后開始不滿。既然如此,那麼太子?「太子呢,最近可有什麼舉動?」他目露讚許。「太子被人彈劾,說他見色起心,搶奪別人的未婚妻,強納為妾。那女子本有未婚夫,在臨成婚前一月碰到太子,接著便被太子帶回東宮,極盡寵愛。」她的腦海中想起當日在東宮見到的那位美人,太子妃恨不得除之後快,看來是太子的寵妾,不知道是不是被搶進宮的。「那妾室呢?」古代禮教,無論女子對錯。但凡是涉及此類事情,女子都是註定要被犧牲的那一個。既然有人彈劾太子,那妾室應該凶多吉少。「已經死了。」她能猜到這樣的結局,還是不免唏噓。出了這樣的事,便是那妾室自己不想死,太子妃也會藉機除掉。即便是能歸家,家裡也不會有失貞女的容身之處。越是在古代呆久了,就越替古代的女子難過。景修玄握著她的手,「自古儲位之爭,向來如此。」「我只是可憐那些無辜的人。」他默然,現在才剛開始,到後面死的人更多。太子若不賢,最受益的就是方家。昨日已有人上折請廢太子,摺子送到陛下的寢宮,一直壓著沒發,也沒派人去查,似乎已斷定太子的罪過。朝臣們私自想著,看陛下的態度,廢太子應是遲早的事情。於是,程家坐不住了。太子要真的被廢,程家再無起勢的可能。昨天晚上,程家老大來找他,想拉攏他。並且許諾事成之後,力促他出任大司馬一職,位列眾臣之上。當下,他便拒絕了。是以,程家是狗急跳牆,竟然想擄走她來逼自己就範。「侯爺,程八既然送出信來,那麼程家一定存著那樣的心思。你放心,這段時間我半步都不會離開府中。」他眼眸一眯,湧現殺氣。程家當真是自尋死路!「我會讓左家兄弟留在府中,程家那些人,僅會一些雞鳴狗盜,成不了什麼大氣候。」「嗯,你在外面也小心些,我怕他們惱羞成怒,會對你不利。」他握著她的手收緊,牢牢地包在掌中。眼神瞄到她微隆的腹部,瞬間柔和下來。為了她和孩子,他再也不會讓自己有事。大手輕輕地覆上去,溫柔地撫摸著。「我不會有事的。」她眉眼一彎,「我相信你。」 誇獎幾天後,程家那邊果真派人來,說程八病了,已入膏肓。嘴裡不停念著鬱雲慈的名字,程家希望她能上門去看一眼。她垂著眸,自己有身孕的事情一直瞞著,外人並不知道她身子有喜。程八前幾天才送過信來,讓自己小心程家人。程家人這麼快就登門相請,託口程八生病。不消說,她都能知道程家人打的主意。「你去打發了,就說我身子不適。」採青得了吩咐,去外面打發那程家人。程家來的是程大夫人,原以為親自來請,雲孝公主多少會給些面子,到程家走一趟。「這位姑娘,你可跟公主說清楚我家八妹的病。可憐我的八妹,因為婚事不穩日日茶飯不思,鬱結於心。現在病重在榻,毫無生志,一心求死,半點藥都喂不進去…她嘴裡不是喚著廣昌侯世子的名字,就是喚著公主的名字,若不是救妹心切,我也不敢來求公主…公主一向心善,與我家八妹頗有交情,還請姑娘你再去通稟一次,可憐可憐我家的八妹…」「程大夫人,奴婢斗膽說一句,解鈴還需繫鈴人。程八小姐此病皆是因廣昌侯世子而起,即使我家公主去了,恐怕也沒甚作用。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