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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良一走,蕭辰羽眉梢往上一挑道:“秦仵作,可知罪?”她垂著翦水雙瞳:“桑柔愚昧,不知自己何罪之有?”蕭辰羽一聲冷笑,斂起平日漫不經心的笑意:“好一個何罪之有,以你這以下犯上的傲慢態度,本大人現在就可以將你趕出審察司。”桑柔內心一聲冷笑:“古往今來,指鹿為馬之事不在少數,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既然蕭大人要趕我出審察司,桑柔只有照辦,就此拜別兩位大人。”她說完,朝著穆寒作了揖,拿起放在一邊的披風,轉身就要離去。蕭辰羽真是又氣又想笑,他不過想拿官威鎮一鎮她,沒想到這小娘子牙尖嘴利也就算了,竟然還反過來將了他一軍!更讓他生氣的是,某個傢伙只會坐在一邊看戲!穆寒坐在輪椅上,看到蕭辰羽被打臉,嘴角難得一見地往上勾起。眼看著桑柔就要走出停屍房,蕭辰羽跑上去,手臂一檔道:“桑柔姑娘,我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你又何必當真呢?”桑柔嘴角抿了抿道:“是桑柔愚鈍,居然連真話假話都分不出來,讓蕭大人見笑了。”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既然對方已經給她臺階下,她便順坡下,見好就收。“既然是誤會一場,那桑柔姑娘就不要走了,進來給我們這兩隻井底蛙講講何為蒸骨,又為何要蒸骨?”蕭辰羽的話剛落地,背後便傳來一個低沉,帶著幾分慵懶的聲音:“一隻。”桑柔和蕭辰羽二人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回身愣愣地看著穆寒,只見他薄唇微啟道:“這裡就只有你一隻井底蛙。”“……你!”蕭辰羽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說好的為兄弟兩脅插刀呢?這簡直是為了女人插兄弟兩刀!好生氣哦!“所謂蒸骨,便是將石爐蒸熱後,再澆以酒和醋,把火澆滅,然後將骨頭放在裡面,拿槁草蓋住,讓其蒸上一兩個時辰後,便可知道死者生前是否受過傷。”說到這,穆寒頓了一頓,抬頭看著桑柔問道:“秦仵作,我說得可對?”桑柔對穆寒拱手道:“大人英明。”蕭辰羽只覺得自己的心啊肺啊都疼了起來,這兩人一唱一和的,到底有沒有考慮過他的感受?衛展黎走了進來,說石爐已經燒好。穆寒點頭,讓差役過來將焦屍搬過去,桑柔一起跟過去,親自操作整個過程。桑柔前腳一走,蕭辰羽便坐到一邊的圓椅上,挑眉看著穆寒道:“你就這麼相信她?”穆寒長眸盯著手中的屍單:“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我讓她來審察司當仵作,這點信任還是有的。”兩人相識多年,之間有著他人所沒有的默契,可兩人偶爾也會因看法不同而起爭執。此刻,蕭辰羽在是否相信桑柔的這件事上,有了不同的看法。“那野狗身上的銀針你怎麼解釋?”“沒解釋,解鈴還需繫鈴人,你心中有疑問,待會問她就可以,又何須一副陰陽怪氣的刻薄相?”“……我刻薄相?”蕭辰羽胸口又是一窒。“你不刻薄,怎麼會將人逼走,我又怎麼會有這個榮幸看到你被打臉?”穆寒抬眸,掃過他白皙的臉頰,嘴角微抿道:“臉,還疼嗎?”蕭辰羽只覺自己的膝蓋中了無數箭,好疼啊!“你三番四次袒護秦桑柔,還敢說不是對她有意思?”穆寒眉梢微揚:“你的腦子只能裝這些膚淺的東西?”“我膚淺?真是狗咬呂洞賓。”“狗除了會咬呂洞賓,還會咬耗子,我看你更像後者。”“……你!”蕭辰羽被嗆得咧嘴呲牙。桑柔就在這個時候走了進來,走到最右邊的床板前,掀開卷席和素布。只見之前白皙的屍體上,此刻佈滿了斑斑點點的鞭痕,有些瘀痕青中帶紫,有些瘀痕呈瘀黑色。蕭辰羽推著穆寒走了過來,掃了屍體一眼問道:“看來死者生前受過不少虐待,只是為何傷痕的顏色會如此不同?”桑柔點了點頭:“瘀傷是皮下血脈受傷出血而形成,若一個人長期遭受毒打,其皮下血脈便會壞死,最終形成瘀黑色,而這些青紫的傷痕,應是最近才形成的。”“那這裡呢?可猜得出是什麼器皿?”穆寒指著屍體後背上的一個梅花胎記。桑柔細細研究了一下,搖搖頭道:“猜不出來,不過大人,這個胎記跟前面雪地無頭屍身上的梅花胎記很像。”穆寒抬眸看了她一眼:“不是很像,是一模一樣,不管是形狀,還是位置,兩者差異極微。”她的臉色十分蒼白,顯得雙眸愈發的水氣盈盈:“以此來看,我們是否可以大膽推斷,兩具屍體之間有著必然的聯絡,甚至是同一個兇手所為?”他的長眸從她的臉上掃過,放在輪椅上的手不著痕跡地動了一下:“現在下定論為時尚早,子簫,你讓人到打鐵鋪和首飾鋪打聽,看這半年內是否有人找他們做過類似這個花紋的器皿。”穆寒說著,從袖袋裡面拿出一張描著梅花圖案的紙遞給蕭辰羽。子簫是蕭辰羽的字,他接過穆寒遞過來的紙,開啟看了一眼:“沒問題。”“還有,跟失蹤人口的家屬聯絡,詢問他們當中可有人口中右下方倒數 信任“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