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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理由似乎有些牽強,而且這森山密林又恰好發現了屍體,是巧合?還是……“多做一副竹架,將這野狗的屍體也一起帶回去。”“是,大人。” 進展(1)桑柔渾身疼得厲害,她落在隊伍後面,額頭出了大顆大顆的冷汗。抓住樹棍的雙手由於用力,被磨出了一層層水泡,痛癢難耐。現在是平路,她尚且走得那麼吃力,一會兒要下山,又該怎麼辦?她不願意給他人帶來麻煩,更不願他人因她女子的身份而看低她。她爹曾批她太過爭強好勝,她苦笑,若能現世安穩,誰又願四下流離,無枝可依?她也想做個只彈琴吟詩的嬌柔女子,可是她能嗎?忽然,周圍安靜了下來。她抬頭,這才發現前面的隊伍停了下來:“怎麼不繼續走了?”她以為是自己拖累了大家,正要趕緊上前去,卻看到穆寒被衛展黎架著從輪椅上站起來。他高大的身子幾乎完全靠在衛展黎身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用力的原因,眉頭緊蹙著,那樣子看上去很痛苦。衛展黎架著他坐到一塊石頭上,衛展風將輪椅推過來,看著她道:“秦姑娘請坐。”她微怔:“那穆大人呢?”“穆大人說讓你先下山。”她朝他望過去,想問那他怎麼辦?他的雙腿行動不便,這天色漸晚,他呆在這裡肯定不行。穆寒避開她的視線,語氣有些冷:“難道你想大家跟著你一起受寒?”話到嘴邊被活活咽回肚子裡,她不再多說一句話坐到輪椅上。輪椅還帶著他的體溫,被衙役推著經過他身邊時,她眼角瞥到他纖長的手指搭在石頭上,修長而蒼白。她跟著衙役先下了山,他幾時下山,又是怎麼下山的,她一概不知。回到穆府後,辛大夫為她做了除了胸口以外的包紮。好在她所受的傷都是皮外傷,咽喉也未傷及喉管。“姑娘,老夫看你也算是福大命大,若那野狗再咬深半尺,你就是不去掉半條命,下半輩子也只能當啞巴。”“多謝辛大夫,今日所為的確是桑柔魯莽了。”那幾年她和她爹以蓑衣蓮為食時,都是在城北那邊的小樹林裡採摘,從未出過事。“你是否魯莽了不用跟老夫說,你現在要做的便是把這驅寒湯藥喝下去,老夫保證你幾日後,活潑亂跳的。”桑柔在辛大夫的“牛視眈眈”下,端起瀰漫著一股牛屎味的驅寒湯藥,仰頭一口悶下。這驅寒湯藥裡面到底加了什麼東西?聞著像牛屎味也就罷了,這口感,簡直不是牛屎味三個字能概括的,桑柔一口悶下,差點把三天前吃的飯都給吐出來!“不錯,你這女娃兒夠爽快利落,可比府裡的那些大老爺們強多了!”辛大夫一邊唸叨,一邊從診箱裡面拿出一個紋蓮瓣青瓷盒,開啟:“看你這小娃兒這麼投老夫的緣,便請你吃塊老夫秘製的蒸糕。”桑柔眼前一亮,只見瓷盒裡面放著兩小排灰褐色的糕點,散發著中草藥香味。她拿起一塊咬了一口,只覺酥鬆綿軟,滿口生津:“辛大夫這八珍膏做得甚是好吃,如意齋的八珍膏跟您做的可沒法比。”辛大夫撫須大笑:“你這女娃兒嘴巴倒是刁,看你這麼歡喜,這八珍膏你便拿去吃吧。”桑柔連聲道謝,辛大夫讓她好生休息,將東西收拾一番,提著診箱便要走人,桑柔連忙拿起披風跟了出去。“不用送老夫了,你娃兒趕緊回去捂棉被。”“我要去停屍房一趟,正好跟辛大夫您同路。”辛大夫腳下一頓,瞪大著牛眼看她:“什麼!你這破身子還想著去驗屍?”她被辛大夫瞪得有些心虛:“小樹林發現了兩具屍體,我驗完後馬上休息。”“你們這些年輕人,總不愛惜自己身體,老了有得你們受的!”辛大夫脾氣說來就來,氣得鬍子一抖一抖的:“這八珍膏也不用給你了,免得糟蹋了。”辛大夫說著,自顧返回房間,將方才贈以她的八珍膏放回診箱。桑柔看著辛大夫頭也不回憤憤離去的背影,有些哭笑不得。人說老小孩老小孩,這辛大夫不正是活生生的一個麼?兩具屍體早已被搬到停屍房。她叫上書吏,從小箱子裡抓了一把蒼朮和皂角,丟到火盆裡燃燒,然後褪去披風、挽起袖子、含上薑片,開始驗屍。右邊的床板上放著從冰湖裡面撈回來的女屍,她走到床板前面,掀開遮蓋屍體的素布,撥開覆蓋在屍體上的頭髮,一番檢查後道:“死者女,年約十六,身長四尺七寸,身穿碧綠色比甲,衣衫齊整,髮髻散亂,臉部腫脹發白,口鼻周圍有淡紅色蕈狀泡沫。”她走到屍體腹部的地方,拿手輕輕壓了壓屍體胸腹兩個部位,死者口鼻流出很多白裡帶紅的泡沫:“壓迫胸腹,口鼻皆有泡沫溢位,鼻孔流出泡沫白中帶紅,可推斷死者鼻子生前曾受毆打或者撞擊,導致鼻孔出血。”她用手拍了拍死者的腹部,死者腹部處傳來清晰的迴響:“死者肚腹微隆,輕拍有響,死者口唇、四肢甲肉呈青紫色,雙手散開,手呈爪狀,指間纏有水草,指甲縫內有泥沙,應是生前掙扎所致,以上症狀皆可推斷,死者為生前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