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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同樣的,對方族長勞師動眾而來,為的也是這位少主,她若死了,對方也會崩潰。 眼下我們只能用簡單粗暴的方式,去體諒對方的緊迫處境,如果她願意屈服,那麼她會感激她所做的退讓。因為,我並不打算殺了這位少主。但對方要是咽不下這口惡氣,那我就幫她們少主嚥氣。說白了,這次是她們少主自己太託大,跑到我的地盤來撒野,按照草原的規矩,談不攏殺了也是活該的。我做好了各種心理建設,終於對方派來一位乾瘦的女人,大老遠便喊,“請高抬貴手,留少主人一命!”“來的是個中原人、”瑞寧一喜。來者看上去和北地人無異,但講話的發音和阿順們是一樣,顯然不是中原人。我猜測,“應該是呼倫與北地大昭人雜居的後代,但不管怎麼說,肯派她過來,說明對方還是忌憚咱們。” 我出聲道,“叫你的主人現在就帶人離開,她只需要按我要求辦事,你們少主傷養好了自會放回去。”“我們是大部落的,發生這種事傳出去,旁人會笑話我們的。”“這麼說,你們是不肯答應了?”我聲音一冷,故意吩咐,“聽到沒,人家不肯答應,看來是她們家少主還是太周全了,再卸她一條腿、”來人大喊,“慢著!慢,慢,您不要衝動,這事兒還有得商量。” 我抬手給瞭望塔的阿祥擺手,示意她罷手,繼而與對方當,“我的要求明明白白寫在紙上,是你們先來打我們,既然少主被擒,就理應賠償我們的損失、這是草原的規矩,你們就算把整個草原都集結過來,都只能按我說的做,否則就給她收屍罷。”“您先等等,我這就去回話。”那人翻身上馬,再看了眼那血粼粼的人,忙一夾馬肚,利箭一般飛射出去。瑞寧嘆氣,“對方人多勢眾,恐怕咽不下這口氣咯。”“怕什麼,就算咱們把人放了,不去招惹她們,可她們就會放過我們嗎?不會……這是草原,不是中原啊、”我現在已經認清了這件事,開弓沒有回頭箭,要麼比人家狠,要麼就只能被人按在水裡活活悶死。物競天擇,就是草原的規矩。我的善良,在這裡,一文不值。這是誰狠,誰便有資格活的地方,我再次看著那個曾經囂張,現在只會痛哭流涕求饒的少主。 當初來我白羊堡造次時,她可有想過會有今天?就算沒想到,也沒關係,今天,我會讓她記住這個教訓。但她能不能後,還是要看她家族的決斷了。反正我已經殺過人了,也不介意手上再多一條亡魂……這次是孟淺騎馬奔回道,“對方撤了!”“我沒看到動啊、”孟淺回頭指著草原上黑漆漆的那片人,笑道,“那是她們留下的兩腳羊、” 兩腳羊就是兩軍交戰時的死先鋒,戰後戰中的活軍糧。我驚愕的捂住胸口,原以為只有亂世才有,沒想到這裡也有、 “阿祥,把那少主帶下來包紮止血、阿順你們四個去把……人都帶回來。”我實在講不出口,人就是人啊,怎麼會是羊呢!我快步走回家院,趕回家裡,推開門家裡空無一人。這才想起,除了我們這些在外頭的女人,其餘不會拿刀殺人的,現在都已經在底下倉庫躲著。今日將對方逼得這樣急,難保她們不會殺個回馬槍,所以暫時還不能放家人出來、我重新折回敞壩,遠方阿順她們已經回來了,帶著一群形容狼狽的人回來。大老遠的,都能聞到一股難聞的味道,其中還混著噁心的屎尿臭味。古代打仗就是用這些人來作為衝擊擋板,抵禦敵軍的,我都好幾個月沒休息過了,累 劫後餘生草原上的戰爭,要麼不打,要打就極為血腥……能讓呼倫族傾巢而出,對方本該是不弱的。可惜對方沒有準備好,被呼倫族大軍壓境,被打得措手不及。呼倫族大軍也沒給對方喘息機會,凡是遇上敵方反抗者一律格殺勿論。跟著呼倫族出征,我們白羊堡本來是躲在樹下好乘涼,可惜運氣不好,一上來就撞上了敵方的精銳。拼殺了半日,死了十二個武行,三十九個勞動力,才死裡逃生回來。犧牲這樣多,最終換來了呼倫族大族長的一句承諾,“白羊堡以後是呼倫族的朋友,我族人今後絕不會冒犯你們。”有大族長的承諾,貴族那支也不能再來為難我們。這本該是可喜可賀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