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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御史大約覺得我只是個堡長,平官位她可以隨意碾死我,所以她毫不畏懼。 於是,我叫人把她倒吊在城門前,並在她眉心開了條口子,慢慢給她放血。“孃親,為什麼要那樣對她?”大喬小喬都怕得很,不敢來看,三喬卻追著我問。顯然他是去看過。他手上抓著麻繩,繩子另一頭繫著當年的代步車,車裡坐著的正是去年初五生下的,我 私心原本,我們已經準備好與大昭一戰。怎料,季御史似乎是沒得靠山的人,她從麥子白茫茫的時節過來,到麥子曬乾收倉,棉花種灑下,再到棉花成熟。整整兩季,大昭那邊連個販婦走卒都沒來過。 所以這樣就很尷尬了……“你帶算就這樣幹到什麼時候?”我坐到季御史的屋裡,她正在忙著絞線。因為在白羊堡,必須幹活才有飯吃,犯人也不例外。季御史瞪了我眼,憤然道,“幹到有人來救我為止?”“堂堂御史怎麼會沒人來救你?”我不爽道,“你在我這兒呆多久了?七十多天,你一點兒不慌啊?”“我又白吃白喝,我不是在做事嗎?”她也是不滿道,“大昭那邊現在什麼情況,我也不知道,但連我都不管,想來是出了大事情!” “不如你幫我去問問。”“……”季御史嘆氣,“那不然咱們就只能這樣耗著。”大昭的情況我倒是才瞭解過,這位季御史並非是御史,而是大昭的鎮北王南宮寒,簡稱宮寒。宮寒在我這兒能呆這麼久,而且被我質問也毫不心慌,便是吃定我不敢動她。恰好我暫時還真動不了她,所以只能看著在我眼皮子底下,搞什麼裡應外合的大計。大昭的鎮北王,動了她,帝王便有興兵來討伐的理由。但不動宮寒,冬季草原上一旦打起來,這傢伙肯定在我老窩裡搞暴動。 屆時,我辛苦經營出來的白羊堡,就會被她輕易奪去。但坐享其成,哪有那麼容易。宮寒可能都不知道,我給她院裡留的四位護院,正是當年遭她陷害,而家破人亡的順和祥泰四姐妹。冬季,草原上再次打起來了。而且戰火燒到了白羊堡。我們等不及呼倫族支援,只能硬著頭皮將敵軍幹掉。戰鬥打了一夜,草原上最喜歡的就是冬夜夜襲,北鬍子以為這樣才能出奇制勝。 實則一切行動皆在我們掌控之中。這次俘虜了兩萬餘人,憑白羊堡是養不活的,家婆建議我坑殺了她們。但我還是不忍心……到底是人命,不開玩笑,我是混在其中,我也希望能活命。冬季也沒辦法種糧食,而且這時候種糧食,人太多了,城中存糧也撐不到糧食成熟。於是,我破天荒的想出了,挖礦的辦法。從我這兒挖礦,送到大昭內去賣,最好是能開出煤礦,冬季就屬煤最好賣。 這一決定,既解決了人口猛增問題,又為白羊堡帶來了巨大的獲利渠道。而且俘虜大部分都是北鬍子,身強體壯,因為沒有領頭的貴族,倒是很好控制。讓她們去挖煤便挖煤,每月固定工七天跟著武行教頭練習軍中應敵之法。過年的時候,我去看過宮寒,她指著我的鼻子怒恨,“袁庭威啊袁庭威,你居然敢在此地私自練兵,你其心可誅啊!”“其實你可以喚我袁小虎,那庭威二字純粹是大昭帝欺負人給我取的。”我將她從病榻上扶起來。她得了風寒,面色慘白,咳嗽得很嚴重,請過大夫來瞧,藥也每日都喝著,奈何就是不見好。她這場病來的陡,大夫的意思是,宮寒大概活不過這個冬天。“好,袁小虎,那你告訴我,你究竟想幹什麼?養了那麼些北鬍子,你想幹什麼!”“北鬍子也是人,外面那些人都想活命,我也想活,大家努力鍛鍊身體,努力學習生存技巧,一切都是為了活命。”“你莫要為你謀逆找藉口,不忠便是不忠!”“你說我不忠,我只是不忠於南宮氏罷了,何況你們也沒值得我忠誠的地方、我從始至終也沒承諾過要要忠於哪個姓氏。”宮寒氣得直哆嗦。“我也不吹牛說大話,只要想好好活得人,跟著我,都有活路,這便是我的理想。”或許在宮寒聽來,就是忤逆之言,但我就是這麼想的。 宮寒沒熬過元宵節,便去了。直挺挺的躺在那兒,成了一具屍體。初一趴在我懷裡,難過的哭了,“我其實挺喜歡她的,她給我講了好多故事。”開春後,來投奔我的人越來越多。武行佔多數,其次也有家婆的門生。她們多是對大昭死了心,想要在我這兒另謀出路。人才多了,先前不太好管的僕從,就有人代為管理。第四年依舊是開荒種地,讓新加入的書生,武行都參與其中,吃不了苦的,自己回大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