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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人救出,於是堅定地點了點頭,沉聲道:&ldo;放心。&rdo;嚴歡沒有再作停留,不一時便收拾了東西,連早飯也沒有吃,就帶著薛鶴回了火堡。這一天無論烏力吉、默野還是嚴歡,都如同經受著油煎也似的酷刑,庫莫奚和連環堡的談判最終糾結在了韓緹的身上,但即使在最後,默野還是沒有當場答應烏力吉的條件,只要求再考慮一夜,次日凌晨再給出最後的答覆。經過一天拉鋸戰似的談判,疲憊的默野終於回到了寢室,推開門,一邊揉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一邊像平時一樣走到床邊,看著空空如也的大床,才想起來早上已經讓韓緹搬出去了。韓緹到默堡的半年多一直住在這房間裡,默野原本從不和人同住的,但韓提甫一來,默野就自然而然地將他監禁在了自己的臥室,雖然韓提多數時候沉默陰鬱,連正眼都不看自己一眼,但默野似乎已經有些習慣了他的存在,甚至對他的仇恨和恐懼都產生了依賴感,此時他忽然消失,默野竟然覺得冷清起來。默野自嘲地笑笑,脫下身上的正裝,換了家居的袍子,在寂靜的房中走了兩圈,最終還是忍不住下了樓,向韓提的房間走去。韓緹被關在另一間寬大的臥室裡,昨晚他又發病吐血,午夜時發了高燒,吃了藥凌晨才好了點,接著又是一天沒有吃飯,這時昏昏沉沉地躺在被窩裡,正渾身疼痛,難過的發抖,忽聽得門響了一聲,隨即那恐怖而熟悉的腳步聲走來,停在了床前。&ldo;病的厲害麼?&rdo;默野問,見他不答,輕輕坐在床邊,從被窩裡拉出他的手摩挲了片刻,摸到他掌心裡指甲掐出的傷痕,心裡不禁輕輕地嘆了口氣,帶著些溫柔地摸了摸他的額頭,發現燒的燙手,便皺眉道:&ldo;郎中給你吃過藥了麼?怎麼還在發燒。&rdo;韓緹沒動,嘴角卻浮起一個嘲諷的微笑,自己為什麼會衰弱成這樣,他心裡最是清楚,默野從來都是這樣,施虐的時候從來不會手軟,事後卻總是帶著些歉疚地對他百般呵護,有時他病的重了,默野還會遷怒於郎中與僕人,這在看來簡直滑稽透頂。默野盯著他消瘦而完美的臉,想到自己半年多前如何將他從戰敗的拓跋澄手中換來,如今卻因為同樣的原因要將他再送給別人,一時間心中說不清是個什麼滋味,沉默了良久,道:&ldo;這張臉真美,是不是不管什麼人,只要見到你,就會想把你據為己有?&rdo;韓緹面無表情地盯著虛無的遠處,一語不發,默野又道:&ldo;你認識那個庫莫奚頭人?&rdo;見韓緹不答,心中又有些惱怒,伸手捏住他尖削的下頜,用力扳著他的臉,讓他看著自己,道:&ldo;說話。&rdo;韓緹漆黑迷茫的眸子看著默野,低聲道:&ldo;不知道。&rdo;看著他霧濛濛的雙眸,默野恍然憶起半年前他剛來時的樣子,那時候他的眼睛是那麼黑,那麼亮,如同黎明前東方剛剛升起的啟明星一樣動人,如今卻總是如同蒙著薄霧,永遠也看不出他在想什麼,默野心中抽痛起來,頹然鬆開手,道:&ldo;庫莫奚人今天和我談判,退兵的條件之一,是要我把你交給他們……是他們的頭人看上你了麼?聽說他二十八歲了還沒有娶妻,恐怕也是此道中人……我當初以極大的代價將你換來,如今……我該怎麼做才好……&rdo;說著他俯下頭,韓緹扭頭避開了,漆黑如夜的眸子輕輕地合上,嘴角浮上嘲諷的笑意,哼了一聲,低聲道:&ldo;隨意……我不認為我有選擇的權利。&rdo;他的聲音清泠而蕭索,帶著說不清的自棄,讓默野的心如同被烙鐵熨過一般火燒火燎地疼痛,他不由得探身用雙臂環住韓緹消瘦的身體,將他緊緊摟在懷中。韓提燒的厲害,默野隔著褻衣都能感覺到他灼熱的體溫,他隔著纖薄的衣服撫摸著他身上深深淺淺的傷痕,回憶起這半年來為了讓他屈服,自己使出了多少手段,可迄今為止,在馬鞭、烙鐵和藥物的摧殘下,即使他的身體已經完全垮掉了,他的精神卻絲毫沒有屈服,默野曾經想過,他為什麼從來不尋死,或者他真的是北魏派來的細作,想要探聽些什麼,但他長久不屈的抵抗卻讓默野打消了這個念頭,自己如此迷戀他,只要他稍微柔順點,就能接觸到很多東西,細作不可能這麼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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